【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1 1、醒来不识床边人 ... 作者有话要说:樱开新坑了~~~ 对于《且吟笑》,樱只能说抱歉,因为实在是卡住了,就一直没有更新,或许哪天有了新的思路还会继续的,但樱保证这篇不会坑,因为文很短,我的设想也不复杂,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江湖仇杀,一切都很顺利,是甜蜜蜜的文~ 希望大家能喜欢,喜欢的朋友求收藏~ 樱写文虽然有几年了,但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欢迎大家指出,樱会更改的~~~ 就这样吧~~~~~~~~~~   重庆的夏天总是热得让人难熬。傍晚的热气蒸得人难受,唐伊宁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张望着公交车来的方向。似乎南方的公交车总是很挤的,冬天还好,挤挤还暖和,可夏天那就是遭罪了。不过,唐伊宁只是一个餐馆的小厨师,每个月领的那点儿钱只能坐公交车。   唐伊宁已经二十三岁了,但长着一张娃娃脸,个子也不高,刚好一米七,总是让人误会他还是个高中生。他本人也最讨厌人家说他小,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嫩”。公交车来了,一群人蜂拥而上,堵在车门的人一个劲儿想往前,后面的人推攘着,唐伊宁被挤在中间,搓来搓去让他难受得脸都皱成了包子。师傅催促着车上的人往后挤,又不耐烦地让没上车的人等下一班。开什么玩笑?这班车二十几分钟才有一班,谁愿意在这大热的天儿等?于是继续挤……   终于上了车,唐伊宁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想,当然车上的拥挤程度仍然让人感觉不爽。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后唐伊宁总算到了家。呼出一口气,唐伊宁掏出钥匙开门。他住的是一个六十平米的小套房,这一片的房子都很老旧,估计再过几年就该拆了重建了。但他来自农村,工资又低,家里还有父亲要供养,因此能租到这样的房子已经很满意了。冲了个凉,唐伊宁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擦着头发走出来,就听到电话响了。   “喂,哪位?”   “小宁,是我。”   “姐?”唐伊宁一怔。他有一个大他三岁的姐姐唐芯,姐弟俩从小感情就很好,虽然姐姐嫁了人不再住家里,但他们还是经常联系。   “小宁,这周末有空吗?我和朋友约好去四面山玩儿,你也一起吧。”   “周末吗?可以,周日我能请一天假。不过,姐,如果你又打算给我介绍对象,我可就不去了。”唐伊宁事先声明。这不怪他小心,而是最一年来唐芯已经陆陆续续给他介绍了七八个对象了,害他现在只要一听到姐姐说要约他,就会朝那方面想。   “……放心啦放心,这次都是姐我的老朋友。”   其实唐伊宁很想问这前面的停顿是怎么回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就相信她吧。   终于到了周日,由于昨天夜里下过雨,这天倒是没有往日的燥热,但总还是闷得慌。唐伊宁早早就起了床,没办法,迟到了他那个彪悍的姐会发飙的。   到了约定的地点,唐伊宁扫了一圈。一共四个人,除去他姐姐,两男一女,他一个都不认识。   “小宁,这边!”一件浅蓝色连衣裙的唐芯朝着唐伊宁挥手臂。   “姐。”   “小宁,来给你介绍,这三个都是我的新同事,嘿嘿,你姐我换工作了,现在我可是导游哦!这位美女是周佳欣,两个帅哥是侯军和方乐。”   一看没有相亲对象,唐伊宁放心了。“你们好,我叫唐伊宁。”   “呀!唐芯,你弟好可爱~还是学生吧?高几了呀?”方乐自来熟弟拍了拍唐伊宁,热切地问。结果换来是唐伊宁的瞪眼。   “???”方乐迷惑了,貌似小家伙生气了?   “咳,小宁已经二十三了。”唐芯好笑地看着唐伊宁黑漆漆的脸,幸灾乐祸地说。   方乐一愣,然后明白唐伊宁不高兴的原因,尴尬了。   “好了好了,小宁你还是那么小气,不就说你长得小吗?”唐芯完全无视唐伊宁越来越黑的脸,岔开了话题。   一行人坐在大巴上,有说有笑,并没有因为刚见面时的尴尬而产生不愉快,本来唐伊宁也不是记仇的人。   “对了,小宁是做什么的?”大美女周佳欣趴在唐芯的椅背上问。   “厨师,现在在一家小饭馆打工。”   “耶?那小宁做的菜一定很好吃!”周佳欣两眼放光,女人对于美食总是有一定的热爱。   唐伊宁脸颊微红:“可能要让周姐失望了。我也没有受过专业的培训,只是小时候看妈做菜觉得有趣就喜欢上了,后来跟隔壁的一位大爷学了几年,就出师了。”这是实话,只是他没说那位隔壁大爷曾经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厨师长,退休后就回了老家养老,看到唐伊宁喜欢做菜,他也喜欢唐伊宁,就把一手绝活都倾囊相授。唐伊宁从小在下层社会长大,明白要在大酒店混没有后台是做不长久的,因此心中那个想要成为顶级厨师的愿望便被他生生扼杀在摇篮里,安心地呆在小饭馆,他喜欢做菜,喜欢看到客人们称赞他的厨艺,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满足。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他去了那家小饭馆之后,小饭馆的生意比以前好了将近两倍,而也有人向来挖角,只是都被老板给挡了回去。   “小宁啊,你为什么总是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呢?”唐芯咬牙,这个笨蛋弟弟,白玉蒙尘啊!   唐伊宁却无所谓地笑笑。   “原来小宁真的很厉害呀,好羡慕你老婆!”周佳欣做垂泪状,看着惹人怜爱,当然咯,这里的给为都清楚她的彪悍程度绝不亚于唐芯,因此已经免疫了。   “啊!小宁还没结婚呢吧?不如我嫁给你好了,这样就可以吃到小宁做的菜了!”周佳欣语出惊人,唐家姐弟双双愣住。   唐伊宁胀红了脸,控诉的目光直射唐芯。而唐芯觉得她冤枉死了,谁知道周佳欣会开这种玩笑啊?偏偏唐伊宁将信将疑了!   “老牛吃嫩草!”方乐鄙夷周佳欣。   “呿,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周佳欣不以为意。不过说出来的话让方乐黑线。   “人家小宁才不喜欢你这种御姐,而且方乐没说错,年纪大的人就不要打人家小|弟|弟的主意,还是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话很少的侯军一句话出来,周佳欣毛了,一顿拳头下去才解气。   唐伊宁冷汗,这位美女也太强悍了!   四面山很快就到了,五个人嘻嘻哈哈地沿着地图走。山里的天气比城里好,没有太阳的天气,山风一吹就不那么闷热了。来到望乡台瀑布时,却突然下起了大雨。这在夏天很正常,雷阵雨持续的时间也不长。果然,五人在亭子里休息了一会儿雨就停了。初晴的山景很美,瀑布下还可见到一道浅浅的彩虹。唐芯兴奋地不停拍照,大呼好运气。   望乡台瀑布高一百五十多米,是四面山最壮观的瀑布。五个人纷纷拿出相机,跑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去拍照。唐芯心血来潮,拉着唐伊宁跑到瀑布底下去。这里是景区,因此安装了防护栏。唐伊宁无奈地靠在护栏上,听着耳边轰隆隆的水声,摆出各种唐芯要求的姿势让她拍。   “姐,好了没?”巨大的水声几乎淹没了唐伊宁的话。   “OK啦!”唐芯边说边比划了一个手势。   唐伊宁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完了。姐姐喜欢给他拍照是从她买了第一个照相机就开始的爱好,唐伊宁很无奈,却又无可奈何。这时,一个小豆丁颤颤巍巍地跑过来,抱着唐伊宁的大腿不放。孩子很可爱,四五岁的样子,扬起苹果脸冲唐伊宁露齿一笑,然后回头朝另一边招手。唐伊宁看过去,那里有一男一女,很可能是这孩子的父母。男人手里拿着相机,不好意思地看着唐伊宁,女人却显得很兴奋,和男人说着什么。唐伊宁哭笑不得,这孩子是大胆呢还是单纯呢?居然抱着一个路人要求合影。不过唐伊宁还是配合了他。   照完了相,孩子却没有立即跑开,而是费劲儿地从脖子里拉出一个吊坠,扒着唐伊宁的衣服要他弯□来。唐伊宁照做。孩子附在他耳边,大声地说:“谢谢大哥哥!大哥哥很好看,这个是牙牙最喜欢的,送给大哥哥!这是谢礼哟,大哥哥一定要要的!”   这让唐伊宁很为难。这块吊坠是石头雕刻的,一面龙一面凤,看那磨损的程度也是有些年代了,而且雕刻很精细,虽然只是一般的石头,但他看得出这家人穿着讲究,那气质就和他们这样的不一样,肯定都是有钱人,这又是小孩子贴身之物,能是便宜货吗?不就是拍了一张相吗?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况且对方还是一个小孩子。倒是孩子的家长看见了,忙走过来道谢,然后拉着牙牙要走。可牙牙不干了,硬是要把石头吊坠送给唐伊宁,大人不准他还扯着嗓子开哭。   最后牙牙还是被家长抱走了,家长还一个劲儿向唐伊宁道歉。唐伊宁到觉得没什么,他也根本不想要。   玩儿了一天,五个人满足地离开四面山,准备回城。其实一天要玩儿个够那是不可能的,但奈何他们都不是闲人,能这样有一天的旅行已经很满足了。   唐芯和唐伊宁关系虽然好,但并没有住在一起,毕竟两个人工作的地方相距甚远,而且唐芯已经结婚,和姐夫姐姐挤一起也不太好看。城市的燥热让唐伊宁觉得有些难受,脑袋昏沉沉的,想着应该是中暑了,便喝了一支藿香正气液,又洗了个澡,只是他惊讶地发现,那块石头吊坠居然在他衣服口袋里!!!难道是牙牙那个小孩儿偷偷放进去的?唐伊宁迷惑,只是头太晕,他也没有精力去思考太多,就倒在床上不再动弹了。   朦胧中,唐伊宁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就好像干了体力活儿,身体酸痛,脑袋还嗡嗡嗡地响,嗓子里似乎也要冒火了。半夜,唐伊宁难受得睡不着,便想起来喝水,可刚刚一下床,脚下就是一软,趴在冰冷的瓷砖上,唐伊宁想动,身体却似乎不听使唤,怎么也起不来。最后,唐伊宁觉得似乎有人用榔头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头,黑暗中本就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暗,最后归于一片漆黑,唐伊宁也昏了过去。      ————————————————      “嗯……”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一直守着他的唐秀儿立即跳起来,跑到床边,关切地看着床上的少年。少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年纪在十六七岁左右。   “哥,你醒了?”唐秀儿急忙问。   “……水……”   唐秀儿兔子似的蹦到桌边,倒了一碗水,小心地喂少年喝下去。   少年喝了水,便有睡了过去。唐秀儿不敢怠慢,给他掖好被子,便靠着床栏眯一会儿。   天亮了,唐秀儿揉揉眼睛醒过来,因为睡姿的关系胳膊和背都有些疼。看床上的人,已经退了热,虽然还没有醒,但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唐秀儿放心了,又跑去厨房做饭。唐秀儿也才十二岁,而且她本就比同龄人矮,只刚好比灶台高了一个头。煮好白粥,秀儿端进房里,放在桌边晾着,自己很快地喝了一碗。摸了摸碗,觉得不是很烫了,就把床上的人弄醒。   “哥,醒醒,吃了饭再睡。”   少年迷迷糊糊地醒来,浑浑噩噩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听唐秀儿的话,就着她的手喝了半碗,就喝不下去了。而这时,他也清醒了不少。   少年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唐秀儿,似乎是不认得她一般,迷茫地打量着她和这间屋子。屋子很破,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身上的被褥已经补了好几个补丁,还散发着一股霉味。帐子是藏青色的那种,染了些白色的碎花,不透明,上面破了一个小洞并没有补,下面也烂了几处。房间里仅有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黑漆漆的壶,两个一看手工就很粗糙,但还算完整的碗,其中一只就是他刚才喝粥的碗。眼前的少女皮肤蜡黄干瘦,身上的翠花衣不仅被洗得发白,还打了补丁,看起来也不太干净。好似枯草一样的头发随意地扎成辫子,也没好好打理。他再低下头,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完整的,本来是白色的现在却呈现出米黄色,袖子一个长一个短,也不知道短掉的袖子是用来补什么了。少年眨眨眼,迷茫中。   谁来告诉他,眼下是什么状况?!    2 2、清河捞起小鱼儿 ...   又休息了一天,少年,也就是唐伊宁总算可以下床了。唐伊宁在震惊之后,慢慢接受自己穿越重生的事实。现在他所在的时代并不存在于中国历史长河,但看这里人的外貌打扮,也的确和唐宋时期很相近。这里的人们都是谨启国的人,其他还有几个国家,不过小老百姓都不关心。说来也巧,现在的这个身体也叫唐伊宁,相貌和他十七岁时候的一模一样。而他的名字还是村里唯一读过书的村长给取的呢。他有一个妹妹叫唐秀儿。他们的父母年前刚刚相继过世,据说他“父亲”上山砍柴,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一根树枝直直插|进心脏死了;他的“母亲”悲伤过度,病了一场,本来这病是治得好的,但还未痊愈她就去洗衣服,掉进河里淹死了。留下这俩半大的孩子支撑着这个家。   他们生活的地方叫做清河村,因为村里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流过而得名。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姓唐。唐伊宁家在村东头,父母给他俩留下了几块薄地,还有就是那栋破旧的土房。唐伊宁家是独户,离他们家最近的是他三叔唐喜。当然这个三叔是堂叔,而其实村里姓唐的人家总是沾亲带故的。三叔对他们还不错,时不时给点儿吃的,三婶人也很好,看秀儿年纪小不大会缝补还教她做女红。   虽然唐伊宁很惆怅,担心姐姐和家人,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不会去逃避,随遇而安大概也是他的优点吧。这次“唐伊宁”生病,家里是没有钱请大夫拿药的,都是三叔帮垫的钱。金钱好还,人情债却不好还。对于唐伊宁来说,他们都只是陌生人,虽然他接受能力强,但也要有个过程不是?所以现在唐伊宁现在在苦恼,究竟怎样才能赚到钱还给人家,怎样还那份人情。农村的收入来源无非就是农作物,还要上缴繁重的赋税,剩下的也不多,就能养活一家人。以前唐伊宁也出生自农村,但现代的生活再差也比这个时代强。他不想多么轰轰烈烈的活,也不想穷困潦倒食不果腹,他只是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衣食无忧就行了,当然这个愿望对这时代的农村人来说也已经是奢侈了。   这里唯一让唐伊宁感到高兴的,恐怕就是他的妹妹唐秀儿了。唐秀儿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很懂事,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一点儿也不假。唐秀儿年纪小小就已经什么家务都做,还帮着哥哥干农活。瘦瘦小小的身子费力地挑水,看得唐伊宁都心疼了。不过他大病初愈,身体无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哥!饿了吧?我马上做饭!”唐秀儿放下手里的菜篓子,挑了两颗大白菜,挽起衣袖就准备做饭。   唐伊宁苦了脸,他这个半残废还得一个孩子来伺候,又不是少爷!于是终于有了点儿力气的他抢过了秀儿手中的白菜。   “看你累的,都是汗,赶紧休息一下吧,我来做饭。”   唐秀儿一听,惊悚了。天啊,她这个一点儿做饭天赋都没有的哥哥病好之后竟然主动说要做饭。唐秀儿像是即将面临大灾难,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瞪着唐伊宁,严肃地说:“哥!你忘了几年前你说要去做饭结果差点儿少了厨房的事吗?从那之后我们再也不让你靠近厨房就是因为不想这仅有的家产被你给败光!”   “……”唐伊宁无奈又无辜,可怜巴巴地看着秀儿。   “……装可怜也没用,总之不准去!”说着就夺了菜往厨房跑。   唐伊宁瘪了瘪嘴,跟上去。以前的唐伊宁不会,可是现在的唐伊宁会呀!今天一定要让这个鄙视他的小丫头知道他的厉害!   他进去的时候,唐秀儿已经在淘米了。   “哥!你进来做什么?”如果是在漫画里,唐伊宁觉得唐秀儿的每一根头发肯定都竖了起来。   “做饭呗,好了好了,我知道以前我不会做饭,但也总不能一直让你来照顾我吧?你还小,不该做这些的。再说了,等你日后嫁人,我不会做饭岂不是只能等着饿死?”   “那你可以娶嫂子帮你做啊!”   “……”不理唐秀儿,唐伊宁挽起袖子拿过菜刀,“咚咚咚”几下,一棵白菜就在他刀下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看得秀儿目瞪口呆。   “哥,你……你好厉害!”星星眼立即冒出。   唐伊宁得意一笑,将菜装进筛子里,准备好佐料。其实也没有什么佐料,毕竟家里穷嘛,也就只有几颗花椒,还发霉了,一袋儿粗盐,白糖味精豆瓣酱油醋什么的,要么是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要么就是这个家太穷了买不起。做了一个炒白菜,秀儿的饭却还没有好。唐伊宁看着那道孤零零的菜,实在有些郁闷。这就是两个人的午饭了。砸吧砸吧嘴,唐伊宁觉得赚钱之前还是先想想怎么能吃饱吧。   虽然只是素炒白菜,但唐秀儿也吃得欢,估计是第一次吃她哥做的菜的关系吧。吃了饭,唐秀儿抢着去洗了碗,那模样就怕唐伊宁跟她争似的,弄得唐伊宁哭笑不得。唐伊宁也没闲着,见昨天换洗的衣服还在角落里搁着,便拿了木盆装了衣服去了河边。他当然没有和秀儿说,不然秀儿又得和他抢了。   清河是一条大河,不过这年头可不像现代,河里的鱼都没人要,这里的河里鱼很少,撒网大鱼基本捞不着什么好货,只有那些有钱人有那闲工夫坐在河边钓鱼,钓起来的估计也都是虾米小鱼。这时正是午后,现在才二月,不用天天洗澡,也不是农忙季节,不会忙到夜幕降临,因此河边并没有人。清河村地处南方,冬天虽然下雪,但还不至于让河面结冰。然而河水还是刺骨。这时代没有洗衣粉,只能用皂角搓。皂角是可以卖钱的,因此他自己用的都是卖剩下的。洗了一会儿,唐伊宁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竖起耳朵听了听,这不是婴儿的哭声吗?   唐伊宁站起来,疑惑地向四周张望,心道这附近没有别人,怎么会有婴儿的啼哭呢?……难道是猫在叫|春?唐伊宁为这种想法嘴角抽了抽,算了,大概是听错了吧,便又蹲下继续搓。可谁知道那声音竟然越来越清晰。唐伊宁不由得毛骨悚然了。这明明是婴儿的哭声,却不见半个人靠近,那这婴儿是自己在朝着自己靠近咯?这可能吗?!   事实证明这是可能的。唐伊宁无语地看着木盆里挥着小手小脚哭个不停的孩子,深深叹气。这是一个弃婴,虽然这婴儿穿的衣料质地很好,不难看出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而且脖子上的长命锁是纯银的。但这也改变不了这是一个弃婴的事实。婴儿的衣服里还有一张纸,写的什么唐伊宁研究了半天才看明白,原来是这孩子的生辰八字,还说孩子的父母遭遇横祸,如今只剩了这么个娃儿活下来,不得已将他放在木盆中顺流而下,希望老天垂帘让好心人收养。这古代人真是……万一木盆翻了怎么办?   唐伊宁很发愁。家里的情况不容乐观,如今又添了一个烧钱的小家伙。不过他还做不出视而不见这种事,一条人命啊。于是唐伊宁匆匆洗了衣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还想拿个木盆,可哪里能让他如愿?无奈之下只好先把孩子弄回去再来拿衣服和木盆。   回到家,勤快的唐秀儿已经收拾好了,正在为唐伊宁的不知所踪而急得团团转,正想去找,结果一跨出门就看见自家哥哥抱了个孩子回来,顿时囧了:“哥,你怎么这么会儿就给我生了个小侄子回来呀?嫂子呢?”   “……”唐伊宁也囧了。   简单说明缘由,唐秀儿红了眼圈,立即跑去拿衣服和木盆了。唐伊宁叹气,知道秀儿是可怜这孩子遭遇。果然,秀儿回来后就一直看着哥哥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哥……那个,我知道咱家很穷,可是,你看,这么小的娃儿,丢了多可怜啊,不如……不如咱就养了吧?就当是添了个弟弟呀!”一说到弟弟,秀儿的眼睛都亮了。   唐伊宁绷着脸,不高兴了,看得唐秀儿只紧张得搓衣角,结果却听他说:“你哥我是这样的人吗?人既然带回来了自然就是我唐家的人了。不过这事有点儿复杂,明天得去村长家给孩子上户,这样他才能算是我们家的。这样,明天我带孩子去,秀儿你该干嘛干嘛,如果有时间,就做件衣服给孩子吧,老穿这么富贵的衣服也不合适是不?嗯,这衣服不好,你看着办吧,剪了烧了都成,就是别让它完整。还有孩子的名字。唔,他是我在河里捡回来的,清河里见孩子这事可不常见,就像河里的鱼一样,不如小名就叫小鱼儿,大名,大名叫……唐清河?”   “……哥,弟弟都是河里的鱼了,还是别叫清河了吧。不如叫唐清水吧!”虽然清河这名字不错,可这人家一叫,究竟是在说清河呢,还是在说人呢?这不添乱吗?   “呃……那什么,叫水的太女孩子气了,我看,清书怎么样?”   “不好不好!一听就像是大家说的那些酸秀才。再说了,咱家也没钱给他读书,只要他平平安安就行了。”   “也对哈。平平安安……清平,清安……那就唐清平吧。”   于是,小家伙在唐伊宁臂弯里睡着的时候,他的新名字就这么被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每次更文看到这个点击率心都拔凉拔凉的…… 今天在教研室忙了一天,晚上才有时间,更完了点儿,大家见谅~~~~~~~~ 3 3、初入县城买卖难 ...   夜里,唐伊宁厚着脸皮跑到三叔家借了一百个铜板,第二天,唐伊宁喂小家伙吃了点儿米汤就带着人去找村长了。村长年过六旬,已经做了爷爷,见到小鱼儿很是喜欢。唐伊宁隐瞒了小鱼儿的身世,只说是捡到的,可能是人家家里养不活所以弃了的。村长也觉得孩子可怜,只是考虑到唐伊宁家的情况,就有些犹豫了。   “宁娃子,你们家就两个娃娃过生活,没多少收入,怎么能再养一个孩子呢?我看,不如抱到城里去,看看哪户人家愿意收养他,一来你们不必那么辛苦,二来,这城里确实富裕些,对孩子也好。”   唐伊宁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城里人并不比乡里人质朴,不一定能真心待他。况且,这孩子说不定还有仇人在呢,若是送到城里岂不是很危险?虽然会很辛苦,但他将来找了媳妇生了孩子不照样辛苦?所以关于这一点唐伊宁倒觉得没有什么。村长见唐伊宁不肯,又劝了一会儿,可唐伊宁还是坚持,最后也没办法,只得给孩子上了户。这件事办得很容易,这年头拐卖孩子的或者父母卖孩子的多了去了,官府也见怪不怪,天高皇帝远,他们不上报,这来上户的人家自然更不会去告他们,这白来的钱谁不要?所以村长很快就给办了下来。从此,唐伊宁家正式多了一个人口。   小鱼儿很乖,要尿了或者饿了的时候才会哭,平时也就乖乖地让人抱着,躺在床上就是一个人玩儿脚底板也不会哭闹,倒是和捡回他时的样子不同。唐秀儿格外喜爱这个弟弟,每每干完了活儿抱着就不肯撒手,唐伊宁也由得她。日子渐渐步入了正轨,唐伊宁小时候也没少干过农活,因此也不会觉得辛苦。   三叔和三婶知道他们家添丁,便送了些鸡蛋过来,唐伊宁说什么也不肯收,不过后来还是拗不过三婶的劝说,只能收下,毕竟人家都说了,这是给孩子的。唐伊宁家本来养了四五只鸡的,只是父母死的时候卖了来买棺材了。现在家里虽然还不到揭不开锅的状态,但剩下来的即只有几个铜板,连买块布都买不起。唐伊宁愁了。   “哥,你抱着弟弟,我去洗尿布。”唐秀儿说的尿布,就是小鱼儿穿的那件衣服做成的。   比起唐秀儿,小鱼儿更喜欢唐伊宁,即使唐伊宁不逗他,他也会咧开小嘴无齿地笑。   小鱼儿现在五个月大,自从到了他家就开始瘦了,没办法,营养跟不上啊。唐伊宁倒是想给他弄头羊来,可没钱,只能每天喂米汤米羹。他也怕孩子长大了身体不好,但附近的人家也没见那个女人才生了孩子,人奶是肯定没有的,至于牛奶,村里唯一的那头耕牛是公的,羊的话倒是有,只是和那家人不熟。   “哎,小鱼儿啊小鱼儿,你怎么就让我给捡到了呢?这不是找罪受吗?”唐伊宁叹息。不过虽然这么穷,他也没想过把小鱼儿的长命锁卖了。那是属于小鱼儿的私有财产,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动。   “这样下去咱仨都得饿死。不行,明天我得上山一趟!”   清河村背靠大山,村民吃的肉多半都是山上的野味。只是不好打,人们也大多没有时间上山去找吃的。而且他们分不清哪些有毒哪些没有毒,也不敢贸然弄回来吃。   打定主意,唐伊宁第二天就吩咐好了妹妹,背着篓子上山去了。   古代的空气真的是现代没法比的,自然,清新,一入山里唐伊宁就觉得身体无比畅快。山路艰难,唐伊宁也不怕,他小时候可没少调皮捣蛋,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case。村民上山多半都是为了打柴,捡些竹笋,连蘑菇都不敢往家里拿。唐伊宁倒是不怕,春天是野菜盛产的季节,蕨菜,蒲公英,马齿笕到处都是,还有椿菜,唐伊宁当即乐了,决定近期内就靠这些野菜为生。其实他知道村民还有一个不愿意上山挖菜的原因,是觉得野菜吧,就是给吃不饱的人准备的,而且为了这么点儿菜上山,麻烦。反正家里萝卜白菜多的是。   最难得的是,还是他发现的那几株青椒。这里的人并不喜欢吃辣,因此对辣椒的种植业很少,清河村里他基本上就没看到过,后来问了唐秀儿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不是没有人种,而是种的人太少,而且辣椒不是用来吃的,只是做香料的时候里面需要少许辣椒,可唐伊宁是重庆人,麻辣都吃,因此他高高兴兴地整株都挖了回去,决定在院子前开一块地来种青椒。   第一次上山唐伊宁没敢走太远,只是探探路,熟悉地形,走丢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于是觉得差不多了就下山了。   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唐秀儿已经做好了饭,没想到自家哥哥居然就回来了。   “哥,怎么这么快?”   “呃,我看差不多就回来了。来,小鱼儿,哥抱抱。”   他一叫,小鱼儿就急急地张开双臂想扑到他身上。   “唔嘛!”在小鱼儿脸上啃了一口,唐伊宁满意了,对唐秀儿说:“啧,不愧是咱家的娃,长的就是好看,你看这嫩嫩的脸蛋!对了,那些菜你放那儿吧,我想做些泡菜,还有那几株青椒,你可千万别动,我想种在屋子前的。”说的就跟秀儿会抢他宝贝似的。   唐秀儿哭笑不得,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就跑去盛饭了。   一顿吃完,唐伊宁赶紧去捣鼓他今天的收获。泡菜是他的钟爱,特别是泡青椒,一想到那酸辣滋味他就忍不住流口水。不过现在这青椒还没长好,只能看种的活不。把青菜洗了晾着,唐伊宁就去逗小鱼儿玩儿了。   几天后,唐伊宁的泡菜就能吃了。加了点儿调料,吃得唐秀儿腮帮子股股的,一个劲儿往嘴里添菜。   “哥,没想到你以前不能做菜,现在能做了竟然做得这么好吃!”   那当然!唐伊宁得意地想,他可是厨师呢。不过现在他放心不下妹妹和弟弟,要不然他真想去城里找个活计。这事得压压,等小鱼儿大些了,唐秀儿也成年了再去吧。不过,唐伊宁摸摸下巴,虽然不能去城里干活,但去赶集的时候卖点儿东西总行,况且他现在可是负债累累呢。想到就做,于是唐伊宁去弄了几个竹筒,把泡菜和吧和吧装了,塞上木塞,用绳子串起来,一动就叮叮当当地响,惹得小鱼儿连拍了两个巴掌,小脸笑得特欢。于是唐伊宁意动,心想咱家小鱼儿还没有玩具呢!于是把泡菜一丢,又拖着柴刀上山砍了几根小竹子回来,做了一个竹风铃,这下不单小鱼儿乐了,连唐秀儿也喜欢得紧。唐伊宁一拍脑袋,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城里姑娘小姐不少,这竹子又不要钱,做起来也不费事,价格便宜些,没准儿能卖得好呢。于是才下山的唐伊宁就又上山去了,惹得唐秀儿直说他这么大人了,还想什么做什么,没个计划。好在上山的路离他家很近,也没费什么事。   隔天就是赶集日。村里赶集一般都是走路去的,只有一两户人家有耕牛,可以做成牛车,图方便快捷的人付上一个铜板都可以搭车。唐伊宁把俩小的留下看家,便搭着牛车进城了。   原城不大,甚至还比不上现代稍微大一点儿的镇,但赶集日却热闹得紧,周围村子的人在集市上吆喝买卖,抽热闹的城里人今天也出门了。一时间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喧嚣热闹,让已经习惯了农村安静的唐伊宁还有些不自在了。   和同村人约好回去的时间,唐伊宁就找了一个地儿摆个地摊。唐伊宁没有那些个抹不开面子的想法,因此摆好了摊位就像旁边的大妈一样扯开嗓子叫卖。   这个时代当然有泡菜,只是他们不爱吃辣,而且做泡菜的手艺确实不好,做出来的泡菜并不是偏辣,而是太咸,还有一股子发酵的霉酸味道,因此做得很少,只在炒菜时做调料用。唐伊宁丧气地发现风铃都卖完了,泡菜却只卖了一个。郁闷地打开一个竹筒,刺激人味觉的酸辣香气立即环绕鼻端,唐伊宁嘴馋的咽了口口水,不过没吃。旁边的大妈显然也闻到了,惊奇地问他这是什么。唐伊宁眼珠子一转,他刚才吆喝卖泡菜,因此人们基本都不搭理他,那显然是他们认为这种泡菜和他们家里的一样,有人来买才怪!这可怎么办?唐伊宁苦恼了。   “小哥,你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啊?”正在唐伊宁纠结的时候,面前突然站了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   唐伊宁一愣,随即心里欢喜,面上却还镇定,说:“这是我做的泡菜,和你们的做法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要不您尝尝看?”   “哟,还可以尝呢?那好。”说罢他挽起袖子,唐伊宁将就着竹筒递过去,现在也没有筷子,中年男人只好用手加了一片叶子放进嘴里。顿时一股酸辣的味道在嘴巴里扩散开,中年男人喜滋滋地又吃了一片,然后还不过瘾,接着在一片,直到一筒子都进了他的肚。   唐伊宁嘴角抽了抽,心说叫你尝你还真不客气,居然一筒子都吃完了!   中年男人砸吧砸吧嘴,不讲究地抹了抹嘴角的残汁,满足了。   “小哥,你这泡菜味道确实和我以前吃的不一样。其实我的味觉这别人不大相同,我就喜欢吃辣,但你也知道,辣椒很少,愿意做的人更少,做得好吃的那就基本找不出来了。你算是第一个让我吃的满意的。这样,你这里有多少我买多少。你什么时候再来卖?”   唐伊宁一听乐了,立即打包给他,算好了帐。这中年男人也算是个干脆的人,付了钱就走了。至于他问的以后什么时候还来卖,唐伊宁压根就没记在心里,随便回答了一个日期,也就是下个赶集日。他想像这种有钱人,不可能天天都这么有空的,所以即使下个赶集日他来了,这人也未必会出现。   早早卖完了东西,唐伊宁数了数手里的钱,不多,一百多个铜板,但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也是他手里第一次攥着这么多铜板。这里的钱是以铜板为基本单位,一千个铜板是一吊钱,等于一两银子,这里不盛产黄金,因此五千两银子才值一两黄金。风铃卖的是十个铜板一个,在他看来是贵了,但这地方可没有风铃,因此买的人还挺多,本来他想着就姑娘们喜欢,没想到这个时代民风开化,竟然有好几个男子说要买了送给心上人的,有几个没买到的还让他以后再来卖时给留着。唐伊宁乐得答应。   这一百多个铜板够还借来的钱了,唐伊宁算了算,还剩下几十个,他想着来到这里之后就没吃过肉,便买了点儿肉,真的是一点儿,如果是在现代,还不够他吃一顿的。至于攒钱买羊的事,这个也急不来。而且现在小鱼儿也能吃点儿稀饭青菜,比只能喝奶的婴儿强多了。   回到家,唐伊宁赶紧去还人家钱,本来应该送点儿谢礼什么的,但奈何他实在是拿不出东西来,只得作罢,好在人家三叔三婶也理解他,还很高兴地又给了他俩鸡蛋,唐伊宁一张脸臊得通红。   晚上给小鱼儿蒸了个鸡蛋,小家伙吃得很开心。   “秀儿,我在想啊,以后赶集日我都去城里卖东西。你看今天我就卖了一百多铜板。我还想闲着的时候做些其他玩物,城里的孩子不少,大人们也宠着孩子,十个铜板以内的价格他们还算能接受。对了,秀儿,你手工活怎么样?”   “还好啊,我跟着三婶学了不少。”唐秀儿腼腆。   “那,我说一样东西,你能做出来吗?”   “这……那要看难不难。”   “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难。我只知道怎么做,但我做出来的确实不能见人。你等一下,我那几根竹条来。”   唐伊宁拿了几根很细的竹条,递给唐秀儿,说:“我想让你编的东西叫做吉祥如意结,要用红绳编,不过现在没有,你先用竹条做做看。”其实他说的就是中国结,不过这地方不叫中国,要他解释这名字也解释不来,因此就想了个贴切的名字。   唐秀儿的手很巧,唐伊宁说第一遍的时候她做的不太好,可她自己去一琢磨,还真给捣鼓出来了。唐伊宁高兴了,说下次赶集就给他买红绳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啊~~~~~~今天有工作了整整一天,从早上八点半开始,中午饭还是一点多才吃的盒饭,吃完接着做~~~~~~~~~晚上还不消停,还让测数据~~~~~~~~要不是昨晚多写了点儿,今天恐怕要十二点才能更了~~~~再这样下去樱就崩溃了呜呜呜~~~~~~~~~~~~~ 4 4、巧手买卖生意来 ...   第二次进城,唐伊宁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摆摊的点儿。这一次他带来的东西多了很多,除了上次的泡菜和竹风铃,还有竹蜻蜓,陀螺,草编蚱蜢。他卖的东西都很新奇,因此很快吸引了顾客。孩子们也老是围着他转,看到了喜欢的,就回去缠着大人要买。有的大人拗不过,只好带着孩子买了回去。竹蜻蜓,陀螺,草编蚱蜢都卖的不贵,三个铜板一个,这里买个包子还得四个铜板呢。   只是唐伊宁没想到,上次买泡菜的那个中年男人还真的来了。   “呵呵呵,小哥,这次我也全要了!哎呀这赶集日五天一次也太长了,你看上次你带来的太少,我两天就吃完了,我可盼了你三天了呢!”   “……”这人是拿泡菜当饭吃吗?六筒居然在两天内就吃完了!唐伊宁很无语。   “这样吧,小哥,我知道你来一次城里也不容易,不如你下次来的时候多带些,嗯我看就二十筒吧,我全包了。”   反正家里青菜萝卜都挺多,而且这人看着也不像骗人的,他也没有什么可让人骗的,唐伊宁也就答应了。不过二十筒,唐伊宁嘴角抽抽,这人竟然是比他还爱吃泡菜呢!在当地人看来应该算是怪物级别的吧?唐伊宁不怀好意地想。   风铃卖的速度也很快,但唐伊宁知道这些个玩意儿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东西的手艺简单,稍一琢磨就能做出来,果然后来他来县城就看到其他店铺都在卖,而且花样还多了不少,当然这是后话。怀揣着刚入账的三百多铜板,唐伊宁买好了红绳便去和村民汇合。坐在牛车上,唐伊宁想着以后怎样能赚钱。他深刻地知道干农活是下下策,一个农民能糊口就差不多了,哪里能剩下钱来够他们多制两件衣裳,多吃几顿肉呢?唐秀儿正在长身体,小鱼儿的营养也不能忽视。唐伊宁的眉毛一直纠结着,到了家也没松开。   下午去地里忙了一通,等闲下来已经是傍晚。自从自己能干活之后,唐伊宁就不怎么让唐秀儿下地了,毕竟是女孩子,唐伊宁的思想里就认为女孩子是要用来爱护用来宠的,这些粗活不适合她们。所以唐秀儿边带孩子边做吉祥如意结。她很喜欢这个伙计,红红的绳子很好看,做出来的结更是漂亮。唐伊宁回到家就看见唐秀儿喜滋滋地用红绳在头上比划。唐伊宁顿时一拍脑门,他怎么忘了这事,毕竟是女孩子,再怎么穷困爱美之心也是有的。   “哟,看我们家秀儿美得,也不害臊!”   唐秀儿听哥哥回来了,害让他看到这一幕,臊红了脸。唐伊宁抱过小鱼儿,狠狠啃了一口,坐下说:“秀儿,你也别紧着打什么结了,反正这红绳便宜,你先编一条发绳吧,我看你这头发虽然不怎么好,但配着红色也很好看的。你会编吗?不会我教你。”   “哎?可是,哥,这个不是要卖的么?”唐秀儿犹犹豫豫,很不舍得,却又不得不问出这个实际的问题。   “嗨,这一两条红绳能值几个钱?况且这些结都是你打的,你用一点儿不也是应该?来,我教你吧,以前的时候……咳,就我看一个小姑娘打过,还挺简单,但也好看。先把绳子这头挽一个活结,然后这边传过去,不能全穿了,然后在这样绕过来,哎对了,就是这样,你看不就打好了一个了么?接着这样下去就好。”   唐秀儿一边照着哥哥说的做,一边低着头,偷偷红了眼眶。即使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他们家很穷,别说这么好看的红色发绳了,就是一块颜色好看的布条也没有给她买过。这里的姑娘在出嫁之前为家里赚的钱都是应该的,所以她们赚来的钱全部交给了父母或者长辈,不能留下一分钱。等到嫁了人,婆家喜欢的话还能自己攒几个钱,要是婆家不喜欢,那她们就只能一辈子摸不著钱。可是哥哥给他买红绳(可怜的孩子,他哥根本就没想到这事!),还教他做好看的发绳……   逗着小鱼儿的唐伊宁没有发现唐秀儿的异样,小鱼儿被逗得咯咯直笑。   “对了,哥,下次可别忘了买些香烛纸钱,娘的百日祭快到了。”   唐伊宁一愣,随即沉默。对于他来说,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除了是这个身体的制造者外,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指望他对于一个连一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产生亲情。在他心目中,他的父母是唯一的,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姐姐。想到这里,唐伊宁不禁黯然,他一直避免想这个问题,但现在思念却像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几乎淹得他窒息。虽然如此,但他知道唐秀儿对父母的重视。而现在唐秀儿也是他的亲人。   “嗯,我知道了。”   又到赶集日,唐伊宁收拾妥当后就出发了。赶牛车的中年人名叫唐庆,几次之后唐伊宁也和他混熟了。   “宁娃子来了,快上来,就等你了!”   “诶,庆叔,又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我又不是没收钱!呵呵,做好了,走勒!”   牛车摇摇晃晃地到了县城,像平常一样,村民们分开行动。唐伊宁依旧找了地儿摆摊。只是这一次他刚摆好就有人过来了。抬头一看,嘿,可不是那位要买泡菜的中年男人吗?   “哟,大哥,这么早啊?”   “鄙姓秦,你就叫我秦大哥吧。我的泡菜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秦大哥点点。”唐伊宁扯出一串竹筒。   秦世忠也是个干脆人,没有点就付了钱。   “小哥,实不相瞒,我叫秦世忠,是这县城里福满香酒楼的老板。这泡菜也不是我一个人吃的。上次我拿给厨子看了,就让他们做了几道菜,客人还挺喜欢。我就想不如这样,以后呢我就从你这里拿货,你给我算便宜点儿,我多要点儿,怎么样?你以后就送到我的酒楼,我会和厨房的人说好。”   唐伊宁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这人是开酒楼的。不过,唐伊宁想,这样也不错,有固定的买家,他也不用担心做多了卖不出去,于是就答应了。以前这一筒卖的是七个铜板,现在就算五个铜板。两人商定好,秦世忠草拟了一个契约,唐伊宁看看觉得没问题就签了,签的是每五天送一次货,每次送五十筒,当然唐伊宁相信其中起码十筒都得进秦世忠的肚子。这样他每五天就能进账二百五十个铜板。虽然不多,但一头母羊的价格是一吊钱,也就是一千个铜板,再加上他卖其他东西赚来的,估计很快就能买到了。   而这次拿来的吉祥如意结比风铃还好卖。因为是第一次卖,唐伊宁上次买的红绳并不多,一共才做了十个,每个一百个铜板,刚开始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如果卖不出去就降价,结果竟然一个时辰不到就卖完了。唐伊宁没想到一下子就进账一吊钱,而且还有客人问他下次能不能再多拿些来,还有人说想多买几个,送给朋友,问他可不可以便宜些。唐伊宁高兴地心里直仰天大笑,面上却很平静。买了足够多的红绳,再买了些肉,唐伊宁逛了一圈,发现这里竟然也有糖葫芦和白糖糕卖,而这些是小孩子最喜欢吃的,一串糖葫芦三个铜板,一块白糖糕四个铜板,唐伊宁现在手里攥着钱呢,于是就各买了一份给唐秀儿,至于小鱼儿,孩子太小,还没长牙呢。他倒是没有忘记去买香烛纸钱。等他逛完了,时间也不早了。   “庆叔,东西卖完了?”   “是啊,不过没几个钱,你也知道青菜这些都不值钱。”唐庆苦笑。   确实啊,一个铜板就能买一捆青菜,他拉了一车估计也才卖了十几个铜板。需要说明的是,这里一般说的铜板都是面值为一的铜钱,除此之外还有面值为十、五十和一百的铜钱,一吊钱一般是用面值一百的钱串起来的,面值大了他们都会在说的时候加上这个面值,比如说面值为五十,就说是五十钱。当然,他们说总价格也说多少钱,这细微的差别虽然很模糊,但他们自己却能听明白。   等了一会儿,其他人也都相继回来了。大部分人的东西都还有剩,不过每次都这样也习惯了,倒是看着唐伊宁手里没有一样是来时带着的货物,有的嫉妒有的羡慕有的不屑。   唐伊宁也不理他们,而是和唐庆说话:“庆叔,上次听你说你弟弟家里有母羊,现在卖了吗?你也知道我家里添了一个小的,没奶吃,我就想着给买头羊来喂,省的长大了身体不好。”   “呵呵,你小子倒是有心。那羊还在呢,村里人有几个人能拿出一吊钱买头羊吃的?他就想着拉到城里卖,可是现在还没卖出去。这样吧,我和他说说,说好了给你送过去。”   “诶,那就麻烦庆叔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买了羊才是帮了大忙呢!”羊肉骚味重,城里人不爱吃,而农村人更是没有那个闲钱。   于是晚上的时候,小鱼儿来到唐家第一次喝到了奶。羊奶味道重,小鱼儿开始怎么都不肯喝,还是唐伊宁又哄又骗,还做出了若干保证,这孩子也不知道懂没懂,但好在最后是喝下去了。唐伊宁和唐秀儿都松了一口气。唐家是独户,因此门前有足够宽敞的地方,唐伊宁便挨着房子用木栅栏围了一圈做羊圈,当然这还是三叔唐喜帮的忙,他可不会做。又想着万一有人来头怎么办?于是唐伊宁干脆就做了竹篱笆围了一个小院子。   “三叔,你家有鸡崽儿没?我想养几只鸡,偶尔还能吃个鸡蛋。”   “我家现在没有,不过有几个蛋正在孵,估计再过几天就出来了,到时候我给你拿来吧。这样你不是还要一个鸡窝?我看明天再帮你弄吧,今天也不早了。”   “诶,好,谢谢三叔。”   现在鸡也即将有了,唐伊宁很满意。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上山去,采了些野菜,顺便砍了几棵竹子准备做鸡窝用。回去后三叔已经到了,忙着做好了鸡窝,唐伊宁把三婶一起叫来吃了个午饭,菜是野菜,却加了他昨日买来的肉,虽不丰盛,但对一个月几乎才吃一顿肉的人来说已经很好了,到弄得三叔三婶不好意思。   果然,过了三天鸡崽儿就出来了,唐伊宁是不会照看那么小的,不过唐秀儿会,所以这五只鸡崽儿就归唐秀儿管。或许是吃了一次的关系,第二次喝羊奶小鱼儿倒没有怎么闹腾,很快就喝下去了,以后喂奶就更是顺利,唐伊宁直呼这娃好养活。   再说这第二天,就是唐家母亲的百日祭。这里的人有个习俗,就是人死后第一百天要进行祭祀,说是人在这一天将会去投胎,所以要送一程。唐母的坟地就在他们自家地里,旁边是唐父的。这也是农村人的习惯,自家人的坟地选在自家地里,除非风水先生说地不好,才会和别人交还土地来选个好地方下葬。   虽然是唐母的百日祭,但他们也拜祭了唐父。   “爹,娘,我和哥哥现在过得很好,哥哥很会做菜了,而且也会赚钱,还有小鱼儿,大名叫唐清平,是我们的弟弟。虽然他是哥哥捡回来的,但我和哥哥都会向待亲弟弟一样待他的。娘,您好好去投胎吧,下辈子,娘一定要做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一辈子幸福,再也不受苦不挨饿。现在秀儿也学会了女红,帮着哥哥赚钱,虽然不多,但秀儿会努力的。”唐秀儿一阵嘀嘀咕咕,唐伊宁只是静静看着,小鱼儿也是趴在他肩上,不吵不闹,就好像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似的,懂事得惹人爱。   这个时代并没有鞭炮,因此他们焚香,化纸钱,拜了拜,就回去了,只是唐秀儿一直红着眼眶,眼泪却没有掉下来。   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唐秀儿低着头,谁也不看。唐伊宁知道她是难过,也不说话。到家后,唐伊宁去拿了个萝卜,刷刷几刀下去就雕了一个小兔子给小鱼儿玩儿,结果唐秀儿还没来得及惊讶,小鱼儿就一口下去咬下了一只耳朵,小嘴儿上流着萝卜汁,咧开来笑得欢。唐伊宁很无语。唐秀儿倒是也笑了。   “哥,这个兔子可比城里酒楼的还好看。”   “哦?酒楼里也雕兔子?”这唐伊宁倒是没想到,他以为一个县城的酒楼还不至于这么讲究。   “是呀,以前我和爹进城看到过。那次是以为有身份的人到我们这里来,爹送柴去厨房的时候我看到的,当时觉得可好看了,可是哥你这个比他们做的还好!”   唐伊宁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其实认识了秦世忠,他倒是有了要交好的想法,只是他没有身份,人家也不过是看中了自己的泡菜,这事八字还没一撇,而且时候未到,只能先搁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周五了~~~~~这周过得真是身心疲惫啊~~~~~~~~~~>_<~~~ 5 5、水里捞起贵公子 ...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着,小鸡崽儿也渐渐长大,放出来也知道怎么回去了,因此只要有人在家,都是放养的。唐伊宁的荷包也越来越鼓,小存了一笔,不过钱不多。唐伊宁舍得花钱,家里生活好了,唐秀儿脸上也长了肉,不再是干瘦蜡黄的皮肤,小鱼儿有了奶吃也又变得胖嘟嘟的。唐伊宁不知道唐家父母长什么样子,但看着唐秀儿他知道两人长得肯定不差。倒是自己,和前世没有什么变化,唐秀儿和自己只有五分像,一张小脸上那黑溜的大眼睛特别抢眼,看着很可爱。当然唐伊宁自己是不会承认自己可爱的。   放下锄头,唐伊宁抹了抹额头的汗,对正在打吉祥如意结的唐秀儿说:“秀儿,给我烧点儿水,一会儿我洗个澡。小鱼儿呢?”   “在三婶那里呢。”唐秀儿说着就起身到厨房去了。   小鱼儿深得他们三叔三婶的喜爱,特别是三婶,总是找着借口把孩子抱过去。其实三叔三婶都还年轻,唐喜今年二十八,三婶二十五,只是在这个时代他们这年龄还没有孩子就很稀奇了,基本是被认为不能生孩子的,如果公公婆婆还在,估计三婶就该被休了,因为农村人穷,一般是不会纳妾的。唐伊宁巴不得所有人都喜欢小鱼儿,这样小鱼儿长大了人家也不至于在他面前说三道四,让小鱼儿知道自己不是唐家亲生的。   洗了个澡,唐伊宁才觉得浑身舒畅了。换下来的衣服唐伊宁从来不让唐秀儿洗,虽然是妹妹,但他还是很不好意思,亵裤这种东西不是老婆的话他不想让别的女孩子碰。端着木盆,唐伊宁走到河边洗衣服。现在活儿多起来了,洗衣服的人也多了。只是大多是妇女,看到唐伊宁来还打趣他,唐伊宁是很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厚着脸皮混在他们中间。   洗好衣服,唐伊宁发现只剩了他一个。倒不是他衣服多,而是现在天色晚了,他来的也晚,都到了吃饭的时候,家家炊烟袅袅,灯火初上。现在洗衣服没有洗衣粉,只能用力搓,因此唐伊宁又出了一身汗,就着河水抹了把脸,唐伊宁端起盆正准备走,却发现上游似乎有一个黑点在接近。是什么呢?好像是一件衣服,难道是谁家洗衣服时不小心冲下来的。唐伊宁想着给人家拦下来吧,没准儿一会儿人来找了呢。   只是当那黑点靠近时,唐伊宁顿时黑线。他觉得这清河不该叫清河,而该叫漂人河。没错,这是一个人,而且不是小鱼儿那样的小孩儿,而是一个成年人。怎么说呢,长得很英俊,即使面色苍白也看得出来,他身上的衣服也价值不菲,看来和小鱼儿一样出身富贵之家。只是这人腹部有一个窟窿,血染红了衣服,要不是他现在抓着一根浮木,估计早就掉河里喂鱼了。唐伊宁不得不感慨,原来他掉到古代别的本事没有,捡人的功夫倒是一流,而且这些人没有被其他人发现,还就他一个人看到了。   唐伊宁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虽然这人来历不明。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人不简单,只治好了他就让他离开,不能和这人牵扯上任何关系。他只想安安分分地过一生,是是非非他都不想靠近。   当唐伊宁带着浑身湿透的人回家时,唐秀儿一声惊呼:“呀!哥,你怎么捡了个大鱼儿回来?”   “……”请原谅村姑贫乏的想象力吧。   这人伤的不轻,村里的大夫医术不高明,只能开一些简单的药。唐伊宁也没办法,他没钱,生死就看这人的造化了。   “哥,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唐秀儿小脸红红。   “……秀儿,给他换件衣服……算了,我来吧,去把爹的衣服拿来。”   “诶。”   一通忙活,总算安顿好了人。这人现在发高烧,一直昏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大夫开的药总算止住了他的血,伤口也包扎了。因为怕小鱼儿被血腥味儿吓到,因此唐伊宁将小鱼儿送到了三叔家。村子很小,因此很快大家都知道唐伊宁救回来一个受伤的人。村长也来看了,满是褶子的脸看得直皱眉。   “宁娃子,这人醒了就赶紧让他走吧。我们这里是小地方,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该来的。”   这话的语气已经很强硬了。唐伊宁也听得出其中的意思,恐怕是担心这人招来麻烦。   “嗯,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看着人还活着总是不能让他就那样漂下去,所以才救回来了。”   说是这么说,只是当这人真醒来的时候,却一脸迷茫地看着唐伊宁,第一句话是,“我是谁”。唐伊宁很无语,相当无语,这么狗血的情节都让他遇到了。   “别给我装失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不想离开这里?哼,我告诉你,我没钱了,你的药费我也不要你还,但是你以后的治疗费用我都不会支付,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省的留下来饿死你。”   “……你不认识我吗?”男人依旧茫然。   “装吧装吧,再装我也不会收留你。”说完,唐伊宁留下一个背影给他,走了。   唐秀儿担忧地看着哥哥,轻声说:“哥,他怎么样了?还要不要紧?”   “死不了了,只是脑子似乎出了问题,说不记得了。当然我怀疑他是装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男人无措地站在一边,看着一家三口吃得温馨。但桌上没有他的碗筷。唐秀儿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去拿,却被唐伊宁一瞪制止了。   “小鱼儿乖啊,现在牙还没长出来,不能吃太多,喝奶吧。”   小鱼儿哎呀了几句,似是表示不满,但还是乖乖的喝了奶。   “哥,他,他刚好,经不起饿的,不如,不如就让他吃一顿吧?”唐秀儿看不下去。   “咱家的米粮可不是白来的,他现在又没钱,看样子也不想是会干活的,养着做什么?再说了,当初说好的,等他醒了就让他回去。”   “可是,可是他不是失忆了吗?”唐秀儿继续努力。   “失忆?嗤,你以为失忆的人会记得东西吗?一个人真的失忆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那就是回到了小鱼儿这样的状态,知道么?就是一婴儿的脑子!可你看他除了说不记得名字外,其他什么都知道,哪里像是失忆的人?”唐伊宁见唐秀儿心软,只好道破。   男人眉头轻皱,但下一刻却收敛了表情,哪里还有刚才可怜的样子?唐秀儿惊讶了,唐伊宁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继续若无其事地喂小鱼儿喝奶。其实吧,刚才唐伊宁是诈他的多,毕竟他没真见过失忆的人。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诶,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为什么受伤,不知道你怎么掉河里的。我只知道五天前我从河里就上来一人,这人身份不明还给我装失忆,想赖在我家不走。”   男人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你这人有意思。在下庄文勋,家住京城,日前出游路遇盗贼受了重伤,跳进河里才捡了一条命,而家仆护卫都死了。”   好厉害的盗贼!唐伊宁心里冷笑,这么蹩脚的谎话也亏得他想得出,简直漏洞百出,比如他为什么要假装失忆,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不过唐伊宁并没有拆穿,这是他肯让人知道的,那自己就只知道这么多。   “原来是庄公子,幸会幸会。”唐伊宁皮笑肉不笑。   庄文勋但笑不语,只是坐了下来。唐秀儿瞧瞧哥哥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对,赶紧去拿了碗筷。庄文勋也不客气,接过唐秀儿递来的碗筷,开始大快朵颐。虽然重伤初癒,但他胃口不错。   “味道不错,若日后我回去,不如把你抓回去给我做饭。”   唐秀儿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庄文勋。这人怎么这样?他们救了他一命诶!而且他还试图装失忆来骗取同情,坏人!本来觉得庄文勋挺可怜的唐秀儿决定要开始讨厌这个人。   唐伊宁连一个白眼都懒得奉送,喂饱了小鱼儿才开始喂自己。   “出门左拐直走就能到县城,慢走不送。”唐伊宁淡淡道。   庄文勋却坐着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唐伊宁,唐伊宁觉得要是一个神仙给人这样盯着也该觉得不自在了。于是他抱着孩子出了门。   庄文勋刚想叫住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话说,他好像忘了问人家的名字……   晚上唐伊宁回家发现庄文勋这脸皮厚的还没走。也不看他,唐伊宁把孩子给了唐秀儿就去做饭了。唐秀儿不太敢接近庄文勋,抱着小鱼儿离得远远的。庄文勋苦笑,想他曾经是多么风光无限啊,知道他身份的人哪个不是巴着贴上来献殷勤?现在可好,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个小姑娘都干给他看脸色了!不过他倒是不生气。   摸到厨房,他也不嫌脏,见唐伊宁正在炒菜,就蹭过去,说:“哎,你叫什么?”   “……”   “你看我现在也没钱,在我的人找到我之前我都得赖你这里,不知道你的名字多不方便不是?而且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出于礼貌也该告诉我吧?”   “……”   “好吧好吧,不说就算了,反正我可以向别人打听!”   “……”   “……”庄文勋泄气,恹恹地走出厨房。   吃饭的时候照样没有庄文勋的分,这次唐秀儿也不帮他了,于是庄文勋很自觉的自己去取了来。庄文勋是看出来了,唐伊宁就是嘴硬,你看现在他吃得欢,唐伊宁不也什么都不说?而且这么多菜明显和中午的分量不同,还不是给他准备了的?   第二天一大早,唐伊宁起来干活,见到在院子里打拳的庄文勋一愣,心说这人起得还真早。   “唐伊宁!”庄文勋感觉到有人出来,一看是他,就高兴地喊。   唐伊宁皱眉,心说这人还真去打听了,看来脸皮确实很厚,也不怕别人笑话他不招人待见,连名字都不肯告知。他哪里知道庄文勋是用了苦肉计,把自己说的多么的可怜,又说唐伊宁不相信外来人也没错,骗的人一愣一愣的,那人还不是什么都跟他说了?   唐伊宁扛着锄头,想去翻地,庄文勋就跟着他走。   到了地里,唐伊宁看了看菜地,觉得长势不错,高兴地笑了笑,开始干活。庄文勋没事干,也不想干,就站在一边干看着,看久了就觉得无趣,唐伊宁也不理他,只好悻悻然回去。唐秀儿也起来了,弄好了粥,先喂了小的,就等着哥哥回来一起吃。唐秀儿喂鸡喂羊,也不理庄文勋。   不一会儿功夫,唐伊宁回来了,还扛回来一捆青菜。唐秀儿麻利地摆好碗筷,这回知道庄文勋这厮脸皮厚,唐秀儿给他也准备好了。   唐伊宁西里呼噜喝了个饱,说:“庄公子,我看你也是想赖着不走了,可你也看到了,我们并非富贵人家,天天也只有青菜小粥,你住在这里也不能白住。我知道你没钱,可你终究是个男人不是?力气总还是有的吧。所以,从今以后你也要下地干活,劈柴挑水,就当是你付的房租和伙食费。至于你的这身衣服,是我爹身前穿的,就当送给你了。”   身前……庄文勋一想到身上的衣服是个死人穿过的,就浑身不自在。不过他也确实看到这家人没几个钱,而且还不待见他,所以也不指望能给他买件新的。庄文勋叹息,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假装失忆博取同情骗吃骗喝了,没想到这个乡下娃眼神贼精,竟然识破了他。   于是就这样,庄文勋算是暂时住在这里了。期间村长也来找过唐伊宁,说人最好还是送走,免得惹麻烦,唐伊宁说庄文勋的亲人很快就会寻来,好说歹说村长才同意的。唐伊宁心里气闷,他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去讨好别人呢?呿!   唐伊宁的吉祥如意结越来越好卖,这东西的手艺可不是谁看看现货就能做出来的。这里的姑娘们手都很巧,可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琢磨出来,唐伊宁也放心了。卖给秦世忠的泡菜一直不间断,加上唐伊宁又想出来些新鲜玩意儿,又一次还做了凉拌菜来卖,他考虑到这里的人不怎么能吃辣,就没放那么多辣椒,没想到喜欢的人还挺多。哦,对了,唐伊宁移栽的辣椒成活了,这件事让他兴奋了一天,晚上还失眠了。现在唐伊宁腰包里也有了十几两银子,在村里也算是小富了。只是他从来没对外人讲过,连住他家的庄文勋也不知道。   卖完东西,唐伊宁想着唐秀儿和小鱼儿都只有两件衣服,还都挺破的,特别是小鱼儿,那还是别人的衣服改的,于是唐伊宁跑到布庄,买了两块布,打算给他俩做件衣服。这里的人多半都是买布回去自己做,价格便宜,但唐伊宁想着给他们一个惊喜,便找到家裁缝店。裁缝店大多是有钱人光顾的地方,这里的姑娘手艺是一等一的好,对于唐伊宁这种穷人是不待见的,但唐伊宁为了达到目的,也只能忍受别人的白眼,付了定金,赶紧逃出裁缝店。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坏掉了呜呜呜……不知道学校附近的维修点靠谱不,总之现在只能暂时用学校的电脑写文,上帝保佑不被老板抓包,阿门—— 6 6、媒婆上门很无奈 ...   现在唐秀儿没事的时候除了带孩子就是打吉祥如意结。她很高兴自己做的东西能卖到钱。唐伊宁这回又给他买了些红绳,还打算教她另一种打法。   庄文勋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但也没有唐伊宁想象中的娇气,不难伺候,而且力气很大,让他做什么做什么,唐伊宁和唐秀儿都轻松了不少。   家里的鸡下蛋了,唐伊宁想着以前三叔三婶老送蛋给他们,现在小鱼儿有了母羊也可以不吃鸡蛋,于是便用篮子装了让唐秀儿送过去。   唐伊宁想反正以后他也没指着种庄稼过活,便只种了一些需要的作物,所以没有别人那么忙碌。早上出去干活后,唐伊宁就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转圈,想着中午吃什么。现在他手痒,可是又没有调料,连食材都很匮乏,真是巧妇,咳,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啊。   想了想,唐伊宁决定上山去找。以前他知道过很近的地方,还没有深入过。今天趁着还早,他把孩子送到了三叔家,就背着背篓,拿着柴刀准备上山,嘱咐唐秀儿午饭他不回来吃了。可没想到这回还跟了个尾巴。   “你干嘛?”   “跟着你呀!山里危险,又有野兽,山路还不好走,万一你出了事你妹妹会哭,我的衣食父母也没了。我力气比你大,既能帮你扛东西,还能保护你呢。”庄文勋嬉笑着说。   保护我?唐伊宁鄙夷地扫了庄文勋一圈,弄得庄文勋黑线。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庄文勋说得在理,万一真遇到危险不是还有个垫背的吗?而且这还相当于带了个免费劳力。   不知道唐伊宁想法的庄文勋见他答应了,欣然跟上唐伊宁的脚步。   其实庄文勋赖着唐伊宁只是因为他好奇。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打算先在唐伊宁家暂住,因此假装失忆,只是没想到很快被拆穿。那时候他没想到唐伊宁一个乡下的小子见识还蛮不错,觉得要是以后回家了,到可以带着他,给他找一份差事,就当是报恩了。后来知道唐伊宁做了一手好菜,庄文勋就对唐伊宁另眼相看,虽然没有什么调料,但单就素材来将,竟然比家里的做的好吃,而那天带唐伊宁回去给他做饭的玩笑话也有些当了真。再后来看到唐伊宁教唐秀儿打结,做泡菜去卖,还自己发明了好些个小玩意儿,就突然惊觉其实这人说不定是埋在土里的金子,等有一天让人发觉了,那他就会发光发亮。于是庄文勋对唐伊宁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很想知道唐伊宁究竟还有多少让人惊讶的地方。这会儿进山,他自然得跟着。   这段时间都没有下雨,山路还算好走。唐伊宁一路走一路留意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越往里走,树木越茂盛。像他们这种小地方的山林一般都是不属于私人的,官府也懒得管,所以村民可以自由砍伐采摘山上的林木。只是村民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上山,比如砍竹子砍树,捕猎野兔野鸡,至于其他的野菜他们很少会摘,就怕中毒。因此村里也很少会去到山林深处。耳边是鸟雀的叫声和沙沙的风声,唐伊宁小心着脚下,眼睛可不敢闲着。在现代这样原始的山林已经很少见到了。他的家乡也是背靠大山,但对着他们村子的一面从远处看就能看到光秃秃的山石,零星地点着几块绿色。但那不是高大的树木,而是刚刚才中上去的小树苗。那不是森林火灾造成的,而是人为过度砍伐形成的。   “你在找什么?”一直观察着唐伊宁的庄文勋问。   唐伊宁没有回答,因为他认为即使说了庄文勋也不知道。但庄文勋却不这么想,顿时心里有些火。再怎么说他也是有身份的人,这家伙不巴结他他不介意,可这都一起生活大半个月了吧,他对自己怎么还这么不冷不热的?难道自己真有这么糟糕?   “喂,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我也不是那种自大的人,我可以改。”   唐伊宁一愣,没想到庄文勋会说出这种话来。其实庄文勋很年轻,年轻人难免脾气冲,但这些日子来他和妹妹的冷脸相对庄文勋非但不介意,还帮着他们干活,唐伊宁对他的看法已有所改观,知道他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富家子弟的骄横跋扈。可今儿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不满。”   “那你怎么不搭理我?”   “我说了你也不懂那我还说什么?”唐伊宁皱眉。   “……”庄文勋无语,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尴尬地笑了笑,“哦,你也不说清楚。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懂?说说看吧,说不定我知道呢,还可以帮你一起找。”   “……那好吧。我在找八角、茴香,其实我也不知道它们几月份才会有,我就是想着来碰碰运气。”   庄文勋默,他还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   唐伊宁看出庄文勋的窘迫,没有继续话题,接着往前。让唐伊宁惊喜的是他竟然找到了一株胡椒,他还以为这里只有花椒呢!整株挖了起来,唐伊宁小心翼翼地放进背篓里。大山里都是宝,但也得要见着的人认得出。唐伊宁就是那认得出的。深山基本没有人来过,就连猎户也不常来,因此这里的植物长势很好,他想要的东西居然也都找到了。而且还有栀子菊花这些花类植物,而且都是夏季清热排毒的好东西,唐伊宁也都挖了些装起来,想着该在院子里开一块地来种,等到秋天菊花开了好看,而现在栀子就开了花,香气宜人。唐伊宁还找到一株夜来香,便也挖了株小的,打算用来驱蚊。看背篓差不多装不下了,唐伊宁依依不舍地往回走,脑袋里却想哪天一定要再来一次。   庄文勋好笑地看着唐伊宁三步一回头的样子,那眼里的不舍和遗憾如此明显,暗道可爱。   “小心!”唐伊宁边回头边走,脚下一个不注意就滑了,还好庄文勋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不然还不跌个大跟头!   “哎哟!”唐伊宁一声痛叫,脚扭了。   庄文勋无奈地接过背篓,扶着唐伊宁下山。   “哟!宁娃子这是怎么了?脚扭了?”   “诶,三叔,刚才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下,就扭了。”   “哎,你这孩子也不小心些。庄公子,你先扶宁娃子回去,我去给他拿药酒。”   “三叔,不用麻烦……”   “说什么麻烦?赶紧回去吧,这不好好揉揉啊当心留下病根!”说完唐喜也不等唐伊宁再说什么就跑了。   唐伊宁无奈,回到家又被唐秀儿一顿说,唐喜的药酒才来了。唐伊宁本来是要自己揉的,不过被庄文勋制止了。   “就你那手劲儿?哼,还是我来吧,以前习武跌打损伤是常事,我早习惯了。我给你揉,揉不开淤血真会留下病根的。”不顾唐伊宁的挣扎,庄文勋撤掉唐伊宁的鞋袜,手上倒了药酒覆到唐伊宁脚踝上,使劲一按。   “啊——!你杀人啊?!”唐伊宁恼了。   “不使劲儿能行吗?不准叫!”   “啊!痛——”   “痛也忍着,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一说这话庄文勋就愣住了,怎么着他了?能怎么着呢?庄文勋脑袋有些糊涂,刚才扶着唐伊宁的时候也是,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明明没有什么的,可他就是觉得高兴。想他堂堂庄家大公子,何时会伺候人了?而他竟然觉得能替唐伊宁揉脚是件开心的事,舍不得放开手上的细腻。他怎么了?抬头看唐伊宁,却见他眉头紧蹙,光洁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淡粉色的唇被牙咬住,印出一圈鲜艳的红色压痕,莫名的让人感到口干舌燥。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人其实长得还蛮好看的呢?庄文勋心扑通扑通地跳,他想按住,但又觉得这样做有些突兀。甩甩头,抛开脑中杂乱的思绪,庄文勋专心给唐伊宁揉脚。   好在唐伊宁这次扭得不严重,庄文勋揉得也到位,休息了几天就好了,只是错过了赶集日,他只让唐秀儿去送了泡菜,并没有卖其他东西。   几天后,唐伊宁的脚基本好了,他闲不住,就又去地里捣鼓,午饭时才回来,可一回来就愣住,家里这位笑得像朵菊花的大妈谁呀?   “哎呀!宁娃子回来了!”菊花大妈像蜜蜂见着花似的扑向唐伊宁,拽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哟哟哟!瞧瞧瞧瞧,啧啧,宁娃子是越发俊俏了!”   唐伊宁挣了两下,没挣脱,“你谁呀?”   “呃?咳,大叫都叫我菊妈,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吼吼吼吼~”菊妈甩了一下手绢,捂嘴低笑。   唐伊宁抖了一地鸡皮疙瘩,问:“哦,那你到我家做什么?啊,难道你看上姓庄的了?!”   “哼!人家看上的可不是我,而是你。”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唐伊宁扭头就看见庄文勋从屋里走出来,一脸菜色。   “我?!开什么玩笑,我才十七岁。”唐伊宁不信。   “哟,十七岁也不小了,想你爹有你的时候才十八岁,你今年成亲,明年刚好抱娃!”菊妈笑。   “……那是残害未成年!”   “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男子十五成年,女子十四,你早就成年了,成年就可成亲!再说,你看你妹妹也不小了,过两年该嫁人了,到时候你一个男人带个孩子多不方便!不如趁早找个女人,把孩子生了,现在还有你妹妹帮忙带,等她嫁人了,孩子也能跑能跳了,到时候你会轻松不少。而且你妹妹走了不要紧啊,还有媳妇儿呢!吼吼吼~”   “……”唐伊宁放下工具,将菊妈转了个身。菊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愣愣地任他摆布。唐伊宁推着菊妈走,直到出了院子,瞬间闪身回去,关门!   “哎?哎哎?!宁娃子,你听我说呀!”菊妈隔着竹门跳脚,“我这里有好几家的姑娘呢!你看看再说嘛!都是适龄女孩子,一个十四,两个十六,女红做的巧,人也标致,身家清白,而且人很勤快,嫁给你呀正好!”说着就掏出一本小本子,估计就是花名册了。   十四……十六……   唐伊宁抖了抖,无奈地说:“菊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让我娶个孩子做什么?嫌我家孩子不够多吗?而且,不到二十二岁我绝不成亲!再等五年吧,五年之后我恭候您大驾!”   “……哎?!”菊妈咆哮了。   看着菊妈终于带着不甘走了,唐伊宁苦笑,好在他没有双亲,不然还不得被逼着娶一个小女孩儿当老婆!他对养成什么的可没兴趣。   唐伊宁摇着头回身,却突然愣住,哟,家里啥时候请了一尊黑面神了?   “你脸色好臭,吃大便了?”   “……”庄文勋嘴角抽搐,不过心里堵得慌,斜了唐伊宁一眼就转身进屋。至于为啥堵,他自己也不知道。   唐伊宁莫名其妙地摸摸脑袋,心说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给我摆脸色呢!哼!   唐秀儿笑嘻嘻地看着唐伊宁,笑得唐伊宁发窘。   “哥,我可是都听见了!不过呀,哥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嫂子了呢~”   “咳,小丫头皮养了是吧?你哥我才十七好不好?成亲什么的不急。你要是再提这事,当心我明年就嫁了你!”长兄如父,现在父母都没了,唐秀儿的婚事确实是他唐伊宁说了算,所以,哼哼~   “嘻嘻~哥哥才不舍得呢!”   “哎,是啊,舍不得呢。秀儿,将来有了意中人可一定要和哥哥说,过不了哥哥这关,休想娶你!”   “呵呵,是~”   “唔,小鱼儿来,哥哥抱!”   “咯咯……”小鱼儿张开短短的双臂,扑进唐伊宁怀里。   下午,指使庄文勋去干活,唐伊宁抱着小鱼儿在院子里装大爷。   “秀儿啊,我想着我们这样赚钱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外面还没有这些东西卖不代表以后不会有,而我脑袋里的东西有限,所以靠这些小东西为生是不可能的。”现在可没有专利什么的,而且本质上他也是盗用人家的想法。   “……”唐秀儿嘟嘟嘴,明明哥哥的点子很好啊,可是一想到别人会盗用,唐秀儿就觉得很气闷。   “所以我在想有什么是可以长久经营,又不怕别人偷学的活计。秀儿,我想啊,我们还是要在城里买一家店铺,买不起租一家也行,以前我想的是等你再大些,我就进城打工,但现在我觉得还是开一间自己的饭馆好。你看,我的厨艺很好,我们的饭馆一定会红火的。”   唐秀儿眼睛亮亮的,似乎已经看到哥哥开了一家饭馆,然后每天中午晚上饭馆里都坐满了人,而她端着盘子招呼着客人,小小的小鱼儿就拉着哥哥的衣角跟着他在厨房里打转。   “好呀!可是哥,在城里买店铺要好多钱的,而且还要打点官府,我们的钱够吗?”   “是还差一些,不过快了。我只是先跟你商量商量。”   商量……   唐秀儿又红了眼眶,哥哥居然跟她一个女流之辈商量这种大事!   “诶?秀儿,你哭什么呀?谁欺负你了?”唐伊宁急了。   “呵呵,没,我这是高兴的呢!哥,以后我们有了铺子,就不用在乡下种田了吧?日子也会过得很好,小鱼儿长大了可以去私塾,将来指不定还能考状元呢!”唐秀儿美美地想象着,向往着,却不知她今日一语成谶,将来的某一天,在这个小县城里,穿着新官袍,胯着高头大马的少年状元郎招摇着走进他们在京城的家。   “嗯,是啊,以前我看入账太少,想着小鱼儿日后可能上不起私塾,只能当一辈子农民了。可是现在我却看到了希望。”虽然穿到了古代,但唐伊宁知识改变命运的观点还是没有变。    作者有话要说:秀儿妹妹其实很可爱~ 7 7、事前筹备好忙碌 ...   自从上次菊妈被唐伊宁赶走之后,又来了两位,都是给唐伊宁相亲的,不过唐伊宁拒绝了。   唐伊宁再次进城,已经过了几个赶集日。先把泡菜送到福满香酒楼,唐伊宁照旧摆起了地摊。卖完了东西,唐伊宁先去布庄去了衣服,看看样式都是最新款的,觉得很满意,只是布庄老板依旧没给他好脸色。唐伊宁买好了东西,又转了转,看了看店面。这里一个普通地段的店差不多要五十两银子才能盘下来,唐伊宁也没想着找个黄金地段的,毕竟价格太高,而且其实他不大想租房子,变故太多。手里几十两银子显然还不够啊。唐伊宁摇头叹息。   正准备走,却看到秦世忠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他的名字。   “秦大哥,有事吗?”唐伊宁好久没见到他了,前几次去送货都是直接送到厨子手里的。   “哎,呼~先让我喘口气,呼呼……是这样的,我听说你还在卖凉菜是吗?我听客人说味道很好,就想着跟你订货。我也是个实诚人,不喜欢以大欺小,这样我算你七个铜板一两如何?酒楼销量大,你每次就给我送十斤吧。”   这里的五两相当于现在的八两,零卖是十个铜板一两,唐伊宁觉得合适,这十斤还是保守估计,而且秦世忠这人确实不错,没有欺压他这个农民,强迫自己交出手艺,而是正正经经和自己谈买卖。于是唐伊宁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唐伊宁觉得秦世忠人好,自己将来也不会做酒来卖,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酿酒的一些方法心得告诉了秦世忠。秦世忠听得两眼发亮,当即拍着唐伊宁的小肩膀夸他够义气,就差被就地拜把子了。   唐伊宁看着眼前的秦世忠,觉得要是有他帮忙买店面的事肯定会好办很多,只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   “秦大哥,是这样的,我有事想要请你帮个忙。我做菜的手艺还不错,以前想着看能不能在你的酒楼里找份活儿,不过后来考虑到我的弟弟妹妹没人照顾,就想攒够了钱开个饭馆,把他们都接到城里来一起生活,我也不需要多好的地段,也没指望能大富大贵,只要能让我一家人衣食无忧就行了。所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哪里有要卖的垫子?我对原城还不熟。”   果然听了他的话,秦世忠眼神闪了闪,但下一刻他就拍着唐伊宁的被说他见外,答应帮忙。   “诶,那就谢谢秦大哥了!等以后我开了饭馆,秦大哥可以派个厨子来跟我学做泡菜和凉菜,只要秦大哥不外传就行!”甜头还是要给的。   唐伊宁一说完,秦世忠愣住,随即哈哈大笑,眼中再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悦。唐伊宁这也算小的牺牲换取大的回报了,有秦世忠帮忙,他相信不管是地段还是价格都会比他自己找的好很多。他也不怕秦世忠和他抢生意,本来他就没指着泡菜和凉菜打响名声。   此事已了,唐伊宁顿觉浑身轻松,一路到家心情都很好。   “秀儿,小鱼儿,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礼物?”唐伊宁得意地扬着手里的黑色包裹。   唐秀儿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开,是一件粉红色布料,浅草绿色花纹的女装和一件藏蓝色的童装,样式是唐秀儿见过的,只有那城里的小姐们穿得起。唐秀儿眼眶微红,眼中水波荡漾。   “哥……这,这得花多少钱呀!”   “嗨,不值几个钱的,再说了,你和小鱼儿就两身衣服,换来换去都旧的很了,我就想着先给你们做一件,而且你看,过年的时候你也没有新衣服穿,现在就当是补做的吧。”   “……哎。”   “赶紧换上看,合不合身,漂不漂亮!”唐伊宁说着,抱着小鱼儿就进了房,给小鱼儿换上,出来的时候唐秀儿也换好了。果然是人靠衣装啊,唐秀儿穿这一身,还真有大家闺秀的感觉,而且样貌也越加明丽了。小鱼儿咯咯笑着在唐伊宁怀里扑腾,似乎是很喜欢新衣服。   庄文勋回来就看着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撇撇嘴,嘀咕着不就一件不值钱的衣裳吗,有什么好高兴的,但终究没让他们听见。   “我回来了。”   “哎呀,庄公子干完活了?”唐秀儿心情好,对庄文勋也没了往日的反感,“先去洗个澡吧,水我都烧好了。”   庄文勋不声不响地去洗澡,经过唐伊宁时哀怨地斜了他一眼,弄得唐伊宁莫名其妙。倒是唐秀儿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呵呵,我啊,是笑庄公子都这么大人了,还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你看,他现在不就吃醋了吗?”   ……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吃醋?!   唐伊宁身体一抖,一阵恶寒。   “哼!他分明是闹别扭。不过我可没有闲钱供他穿好的。对了,今天我赶集遇到福满香的老板秦大哥了,他说愿意给我们留意店面的事。我想有他出面肯定好办些,所以就许诺把泡菜和凉菜的做法给他,这样日后我们有事找他帮忙也好办。”   唐秀儿抿着嘴,不说话,刚才的高兴劲儿都没了。   “秀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再想想,你哥我是那种会吃大亏的人吗?呵呵,日后我们开饭馆,可不会指着泡菜和凉菜卖钱。再说了,手艺在我这里,我说的教给他的厨子的,不过是现下他见识到的,开饭馆之后,我们不断推出新菜品,也可以说是我现研究出来的,那时候即使他不信,也不会为难我们。而且我看得出,秦大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或许他也有商人的本质,但他在乎的绝不仅仅是这些个小利。现在我们是白手起家,没有任何的底气,但难保日后我们不会发达,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道理他是懂得的。”   唐秀儿听得迷迷糊糊,虽然不懂,但她知道哥哥是有想法的。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唐伊宁看唐秀儿接受了这件事,松了一口气,正转身,却对上刚洗完澡的庄文勋似笑非笑的脸。   “你那是什么表情?”   “嗤~”庄文勋笑,“看不出来,你也有奸商的潜力。”   “……”   “奸商也总比你这个吃白饭的强!”唐秀儿见唐伊宁不说话,就跳着脚骂。   这一说,庄文勋脸都黑了。他什么时候吃白饭了?难道他现在天天干活都是假的吗?不但如此,还要受到兄妹两人的言语攻击和白眼,连衣服也没有他的份儿,想到这里,庄文勋的脸更黑了。   唐伊宁也觉得唐秀儿说得有些过了,横了她一眼,说:“秀儿,凡事都要实事求是。虽然当初他确实是白吃白住,但现在也算咱半个下人不是?咱也没给他工钱,就当是抵了他吃住的费用,所以以后不要这么说了。”   “……”庄文勋的脸黑得几乎可以调墨了。   唐秀儿乐了,没想到哥哥损人比她还厉害,看到庄文勋的臭脸她就开心~   悲催的庄文勋发现,在这个家里他的地位竟然会如此低下,无语问苍天啊!!!   不过,还好有一个待见他的人存在。庄文勋的目光投向笑得开怀的小鱼儿,哎,还是这个可爱呀,就抱着他玩儿了几次举高高,小孩子就喜欢上他了。庄文勋看着小鱼儿的脸色异常柔和。   “喂!你那什么眼神?告诉你,休想打小鱼儿的主意!不然我告你拐卖儿童!”唐伊宁警告。   庄文勋的脸又垮了下来。      ————————————————      秦世忠说要给唐伊宁找店面,很快就有了结果。又过了两个赶集日,唐伊宁就被秦世忠派来的人请走了。店面确实不是黄金地段,是在一条街上,但那条街很热闹,而福满香就在街头的三岔路口处。   “秦大哥,这个店面会不会太贵呀?”这地段也是顶好的了。   “大哥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这个店面以前是我一个亲戚的,他做客栈生意,不过前些日子他媳妇儿有了,他也算老来得子,都四十好几的人了,生怕媳妇儿留在这里有个闪失,就想着回乡下去养着,家里没人照顾媳妇儿,雇人他不放心,所以就跟着一起回去,而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他就想把店面让出去,等媳妇儿生了再盘个店面就行了。我正好要给你找店面,就跟他提了这事,他也答应了,说价钱方面好商量,反正他也不指着这些钱过日子。”   唐伊宁一听放心了,既然是秦世忠的亲戚,多少会看在他面上算便宜些,而且这地段还不错。   “不过,秦大哥,实话说了吧,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好了,我以为最快也得等一两个月呢,所以,我,哎,我手上就只有几十两银子,这店面不小,恐怕还是不行啊。而且开店后也需要银子装修房子,买新家具,购买材料的。”唐伊宁想着这起码也得将近一百两银子吧?   果然,秦世忠皱起了眉头,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笑开了,拍着唐伊宁单薄的小肩膀,说:“嗨,这算什么难事?我那亲戚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留下了,包括桌椅床铺,以要买的很少,再说以我们的交情,我可以借给你呀!等你日后盈利再还我就行了,我也不怕你跑了,你人跑了店面不是还在么?”   唐伊宁让他后面一句话逗乐了,没想到秦世忠还会开玩笑。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唐伊宁向秦世忠借了五十两银子,打好欠条,秦世忠又说要给唐伊宁找装修的工人,唐伊宁当然是巴不得,当天就去找了人。只是唐伊宁还没想到怎么装修,因此把人请到店里看了看,装修工就说按照一般的饭馆来就好,但唐伊宁有他自己的想法,说要等他想好了再动工。那装修工也不急,让唐伊宁想好了再找他就是了。   心头大石落下,虽然欠了债,但唐伊宁感觉很满足。回到家,唐伊宁就和唐秀儿说了这件事,唐秀儿很高兴,帮着唐伊宁想该怎么装修。   “那里以前是客栈,所以二楼都是一个个的小房间,可以做成包间,要好好装修,我们可以把每一间房都弄得不一样,吸引顾客。楼下呢就比较普通了,但我看其他饭馆都是小二报菜谱,我们得把它做成纸的,方便客人挑选。”   “可是,哥,很多人都不识字啊。”   唐伊宁默,他把这事给忘了。想了想,又说:“那这样,我们把招牌菜的菜名挂出来,能吃好菜的都是有钱人,应该会识字。其他的还是交给小二吧。为了吸引回头客,我想这样做,每一位来我们饭馆吃饭的客人都会得到一块木牌,如果来了超过五次,就给予一张特质的特质的木牌,凭这个可以享受八五折的优惠,嗯就是十两银子我们收八两五。当然为了以防有人假造,必须在木牌上刻上难以察觉的标记,而且这个标记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还有一种木牌是特别的,那就是所谓的贵宾,他们可以把二楼的包间定下来,一旦定下我们就不能再让外人进入,这种客人比较特殊,第一他们是地位高的人,当然第二,也可以是和我熟识的人。”   唐秀儿听得一愣一愣的,乡下长大的她根本没听过这些!当然,她也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和改进。倒是一旁假装若无其事的庄文勋听得来了兴趣,越坐越近。   唐伊宁知道庄文勋不是普通人,倒是也想听听他的意见。庄文勋似是也看出了唐伊宁的意思,他也不是矫情的人,不用他开口就直接说了。   “我看你这个方法不好,你说的优惠那个木牌还可以,但后面两个特别的容易得罪人,有些仗着自己有些钱有些势就目中无人,若偏偏又不能满足要求,就会觉得你是看不起他们,这样的人很会使阴险手段,到时怕是会给店里带来大麻烦。我看还不如不要,等日后你有了自己的人脉势力再考虑不迟。”   唐伊宁一想也是这个理,只得放弃这个计划。   “我还想我们推出菜品的日子固定下来,比如每隔七天一道,这样日子久了,人们就会养成一种惯性,每隔七天就想着来尝尝新菜品是怎么样的。每逢欢庆的节日,我们适当地降价会给人很好的印象。而且还有小二也不能乱选,要挑一个能说会道的,而且脾气要温和,不能狗眼看人低,还有就是应变能力不能太差,也不能一味地阿谀奉承,免得别人说我们只会巴结权贵。请人的事我也想过了,跑堂小二要三个,虽然我会算账,但,咳,但是我的字写的不好,还得请一个掌柜,我主要是忙着厨房,厨房那里也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客人多了我也忙不过来,得请几个厨子。秀儿呢主要是看顾家里和小鱼儿,我们走了这里的菜可不能荒废,虽然有些辛苦,但也没办法。另外,三叔帮了我们很多忙,他的为人也信得过,我想请他到店里做事,就做迎客的侍者。嗯,差不多就这些了吧?”唐伊宁歪着头想。   “……”庄文勋瞄了眯眼,“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呃?唐伊宁眨眨眼,他忘了什么?   庄文勋的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最后忍无可忍,指着自己,说:“是我!所有人你都考虑到了,包括你三叔,却惟独没有考虑到我!好歹我也是住在你们家的吧?我都住了这么长时间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可你对我却还像刚开始一样,不将我放在眼里,你什么意思?就这么不待见我?我不就是吃你们的住你们的吗?我没有做任何得罪你们的事,也不是朝廷侵犯,我……”   “停!”唐伊宁冷汗,他确实是忘了,不过没想到庄文勋在这一刻爆发了,“谁说我忘了?你可别忘了现在你是我们的半个下人,哼,你以为老家的菜熟了谁搬到城里去?秀儿能行吗?当然是你了!别以为你可以轻松,体力活还是你的分内事,记住了!”   庄文勋瞠目,圆谎也不找个好点儿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唉,压力好大~ 8 8、饭馆开业新气象 ...   后来又商量了一阵,第二天唐伊宁就去找了装修工,付了定金,这事就算是起步了。半个月后,饭馆的装修完成,唐伊宁去打制的新家具也完成了。本来唐伊宁也打算用以前的旧桌椅的,但考虑到毕竟是新店,不能太寒碜,就改变了主意。焕然一新的店面引起了城里人的关注。其实这个县城很小,哪里有小的动静就会很快传遍全城,所以从唐伊宁第一天动工开始,差不多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但这个关注并不是期待,而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其实一个饭馆嘛,对他们来说很平常,县城里还少了饭馆吗?大的不多小的不少。唐伊宁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在动工期间,他就想好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发宣传单!在现代搞促销这可是个常见手段,但在古代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呀!令唐伊宁意外的是,庄文勋这家伙的字居然写得工整体面,倒是省下了他请先生写字的钱。他也不是没良心的人,想着以后庄文勋也面不了要去城里帮忙,不能太丢脸,便给他也做了一件衣服。庄文勋表面哼哼唧唧,一脸不满,但看他只要衣服干了就会换上的样子也知道他是喜欢的。   店装修好了之后,唐伊宁就忙着办各种手续。其实很早之前就开始办了,只是钱给得不到位,这速度自然就慢。好在有秦世忠的面子在那里,最终是给办下来了。只是这又是半个月之后。   鞭炮轰鸣,锣鼓声声,饭馆开张了!   饭馆的名字是庄文勋给取的,这人抱怨说好歹他也出过力,结果都没有他的份儿,唐伊宁想了想眼前人也算是读过书的,而且是古书,便把这取名的活儿丢给了他。庄文勋想了三天,才想出几个合适的。福满香其实很适合,只是人家是酒楼,庄文勋就又想了几个,香满楼,食八方,一品香,琼宴楼,结果第一个被唐伊宁鄙视了,说他这是红果果的抄袭,就差没叫香满福了,后面三个唐伊宁斟酌了一下,觉得都好,让唐秀儿选,这丫头更是没注意,最后唐伊宁的目光落到了小鱼儿身上。   “你不会是想……”庄文勋有不好的预感。   “就是你想的那样,咱家小鱼儿也是一份子不是?也该他出点儿力了。”唐伊宁阴笑着把写了名字的纸团丢到小鱼儿面前,孩子摸到哪个就是哪个了。于是饭馆的名字就这么确定了,叫一品香。   开张那天菜价全部半价,米饭免费,吸引了不少人,加上之前唐伊宁发的传单直白地说出了打折卡的事,来的人自然多。秦世忠也来了,还带来了几个有名的乡绅引见给唐伊宁。   唐伊宁不是个擅长交际的人,本来还怕尴尬,却没想到庄文勋忒能说会道,把这些乡绅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唐伊宁想以后还是给庄文勋算一份工钱吧,人家也不是只有体力嘛。   饭馆开张后不久,秦世忠的厨子就来了。唐伊宁也没藏私,把出来的菜品的做法都交给了他。这人也是个能学的,几天的功夫都学会了。唐伊宁也怕他呆的太久,把新出的菜品做法也给学了去,便早早地潜了人回去,而且他也没敢一开始就退出新菜品。开饭馆,泡菜是不能当主食的,只能做成配料。唐伊宁开辟了一块凉菜区,就在一楼,客人可以自行去挑选,这样客人也能看出菜新鲜不,倒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好评。   就像唐伊宁说的那样,他不需要饭馆有多么的红火,多么的出名,只要能糊口就行了。因此,尽管他做的菜味道好,菜色也多是没见过的,但生意也没赶上黄金地段那几家大饭馆,倒是也没人来找他麻烦。半个月后,唐伊宁把欠秦世忠的钱还清了,还请他吃了一顿,当然都是他亲自下厨做的。秦世忠吃得高兴,唐伊宁是重庆人,特别爱吃辣,菜的口味偏重,却对秦世忠的口味。所以从那以后秦世忠就成了一品香的常客,而且每次都要唐伊宁亲自下厨,亲自陪吃。唐伊宁觉得没什么,唐秀儿也觉得没什么,可有人就看不惯了。   庄文勋黑着脸看着相谈甚欢的秦世忠和唐伊宁,心头一把火熊熊燃烧。看不惯,看不惯了!他恨不得一拳把秦世忠打出去,可是他不敢,庄文勋垂头丧气,打了人唐伊宁肯定就赶他走了。   突然看到街上几个熟悉的人,庄文勋眼神闪了闪,和新请的掌柜说了一声就出去了。掌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名叫郝东来,读过些书,老实本分,以前是给一个大户人家管账的管家,后来那家人垮了,他正巧在找工,见唐伊宁人不错,给的钱也合理,就来了这里。唐伊宁看中他的不只是他的能力,还有他的为人,这人不自视甚高,也绝不会妄自菲薄,为人处世圆滑,不会得罪人,而且听说以前给人家管账的时候做得很好,那户人家也没挑出他什么毛病。   庄文勋刚出一品香,那几人也看到了他,一怔之后跟着他走了。到了城外偏僻的地方,庄文勋才停下里。身后跟着的人立刻跪下。   “公子,属下来迟,请公子责罚!”   “起来吧。”   面对和颜悦色的公子,穿着布衣的几人都有些发楞,觉得公子和以前似乎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冷厉,反倒多了几分柔和。这还是他们的公子吗?   “我还有事,先不回去,你们去给我爹报个平安就好,等事情了了,我自会回去。另外,留一个人下来,我有事让你们做。”   “可是,公子,老爷说务必要找到公子并带回去。”   “哼!”庄文勋神色一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降低了几度,几个属下顿时抖了抖,“几个月不见,你们胆子倒是长了不少!”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就不要质疑我的话!回去告诉我爹,就说……就说等我娶了媳妇就回去。”   “……”几个属下僵硬住,他们听到了什么?那个以前只要老爷一提到娶妻这件事就冷着脸谁都不搭理,最后还是老爷先妥协的公子要娶妻?!   “没听到吗?”   “是!属下遵命!”   打发走了人,庄文勋却独自开始苦恼。没错,他要娶媳妇儿了,不敢这个媳妇儿比较特别,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一个不待见他的男的。当初觉得接触唐伊宁有异样的时候庄文勋并没有多想,但那会儿唐伊宁忙着饭馆开张的事,经常不在家,一天两天还好,日子久了庄文勋竟然开始觉得那个破饭馆开什么开?害的他不得不和唐伊宁暂时分开。这个想法一下子就打击得他神经发麻。为什么他会这么想?唐伊宁要走不走管他什么事?他不耐烦什么?再一联想到之前的衣服事件和媒婆事件中自己的反应,庄文勋顿时觉得喉头发紧。他是没有喜欢过人,但这不代表他不懂得什么是喜欢。所以那时候他确定自己是喜欢唐伊宁的。至于喜欢他哪点,庄文勋暂时还没想到,不过他相信以后一定会知道的。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让唐伊宁也喜欢上他!这是一项艰巨的工程,庄文勋知道,而且时间长久。唐伊宁不喜欢男人他看得出来,虽然他自认为自己长得英俊潇洒,不过唐伊宁眼中的自己已经是那个重伤又欺骗他的形象了。庄文勋摸摸下巴,难道要生米煮成熟饭先?这一想法一出来就被他掐死了。如果他这样做了,他敢肯定唐伊宁一定会一刀宰了他。而且,还有一件让他介意的事,他一定要先弄明白。如果这件事确定了,那将来他老爹那关也好过。   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庄文勋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只能在饭馆住一晚,明日再走。好在他回去的时候秦世忠已经不在了,不然又是一肚子火。   一品香二楼都开辟成了包间,以前老板留下的床铺唐伊宁也都没要,让老板自己卖了,所以能住人的地方只有后院的两间房。一间是唐伊宁和小鱼儿的,另一间是唐秀儿的。现在多了一个庄文勋,打地铺也找不到棉被,只好和唐伊宁挤一挤,小鱼儿则跟唐秀儿去睡。唐伊宁倒是觉得没什么,虽然一直是一个人睡的,但以前去旅游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和别人一起住过,况且都是男的,也没什么不方便。不过庄文勋就不这么想了,知道晚上他还有些恍惚。同床共枕!天啊!庄文勋觉得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   晕晕乎乎地上了床,直到唐伊宁吹了油灯,庄文勋才缓过来,感受着旁边温热的身体,庄文勋顿时僵住。唐伊宁是累了一天,上床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庄文勋却觉得浑身燥热,精神头十足,让他出去跑十圈都行!折磨,这是难熬的折磨!心上人就躺在旁边,可偏偏人家不知道,他又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做不出来在还没明了之前只凭本能行事。不过,不过偷偷亲一下没关系的吧?   庄文勋碰了碰唐伊宁,轻声喊了两声,见他没反应,知道他是真的睡死了,就缓缓地起身。黑暗中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看着唐伊宁模糊的身影眼神灼灼。缓缓俯下,庄文勋靠近唐伊宁,慢慢地,慢慢地印上自己的唇。柔软的触感香甜的味道让庄文勋想要叹息,但怕吵醒睡梦中的人,庄文勋只能忍住。轻轻地碾压吮吸,庄文勋没敢深入。   “哼……”   唐伊宁一声闷哼,庄文勋吓了一跳,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全身紧绷,赶紧躺下睡好,佯装睡着了。等了半响,唐伊宁只是翻了个身,也没见动静,庄文勋睁开眼,侧头看,却正好对上唐伊宁紧闭着眼的脸。心里又是一紧,庄文勋心动,手缓缓地放在唐伊宁腰上,见他没什么反应,就挪过去一些,试图将人抱在怀里。可没等他动作,唐伊宁却主动靠了过来,手脚都缠在他身上,还在他身上蹭了蹭。庄文勋呼吸一滞,浑身燥热都往身下涌去。强压下悸动,庄文勋一动不敢动地搂着人,就这么睁着眼躺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唐伊宁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四肢趴在庄文勋身上,顿时臊红了脸,迅速穿好衣服出去洗脸,心里却纳闷了,以前他可没有这种习惯啊,最多就是抱着被子睡而已,怎么就把庄文勋当被子抱了呢?哎~   唐伊宁走了,庄文勋郁闷了,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去,吓了唐秀儿一跳,追问他是怎么了,倒是一边听到的唐伊宁不好意思了,估摸着是自己缠着人家,害得人家没睡好的缘故,因此大方地放了庄文勋一天假,让他回去补眠。   那天之后,庄文勋去一品香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他可怜的属下却不得不帮他把该干的活儿一件不落地干完,还要去调查庄文勋吩咐的事。唐伊宁也没留意到庄文勋为啥一天到晚都在一品香闲晃,反正只要他要做的事都做了就好。唐伊宁是以为庄文勋想在城里多露露脸,方便家人来寻,却没想到其他。   而庄文勋留宿的时候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唐伊宁都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我能有什么目的?你们都在这里,我一个人住乡下多冷清!”这是庄文勋的理由。   于是唐伊宁就没管他了。只是很多时候早上起来唐伊宁都纳闷,为什么自己的嘴唇是肿的呢?唐伊宁只以为是夏天快到了蚊子出来了给咬的,便想着把家里的夜来香移植过来,或者去买些驱蚊的药水。庄文勋闷笑,自以为自己多高明,却忽略了现在唐伊宁压根就只把他当成和其他男人一样的存在。   后来唐伊宁发现庄文勋在一品香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女xing客人特别的多!眼珠子一转,唐伊宁奸笑,找到了庄文勋,说:“庄公子啊,我看要不这样吧,为了方便你的家人来找你,你干脆搬到一品香来住吧,乡下的事找个人做就行了。”   虽然庄文勋不知道为什么唐伊宁这么好心,但他欣然接受了。于是一品香又多了一位主人,嗯,起码他自认为自己算是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看到这么多亲支持我,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感谢~所以我会在放假之前更完的~~~ 然后,因为最近确实很忙,写了之后没有时间检查有没有错别字有没有情节上的疏忽,这只有等到写完了之后再看,如果亲们找到了,希望告诉我,我会及时改过来的,先谢谢咯~~~ 9 9、痴儿不解郎心意 ...   这天唐秀儿起了个大早,唐伊宁都还没起来呢。进厨房一阵捣鼓,等唐伊宁起来的时候去厨房一看就见小姑娘挽着袖子正在和面。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好久不下厨的唐秀儿居然亲自下厨了,而且还是一大清早的!   “哥,你起了?”   “哎,你今儿真勤快啊,不过和面做什么?我们又不卖面食。”   “……”唐秀儿郁闷地看着唐伊宁,“哥,看你累的,连自己生日都忘了!我这是要给你做长寿面呢!”   “-_-|||……”唐伊宁以前的生日又不是这一天,他怎么知道?   不过,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日嘛,唐伊宁想好好过,而且一家人还没有好好地一起吃顿饭呃。   “那你慢慢弄吧,今天晚上我们一起聚聚。”   “哎。”   在厨房外听到谈话的庄文勋微愣,没想到唐伊宁的生日是今天。过生嘛,要送礼物,可现在他个一穷二白的上哪里去给人家买礼物?庄文勋想了想,不能用属下的钱,不然不好和唐伊宁解释。看来只能用自己的一双手了。于是庄文勋和唐伊宁说有事要出去,就请假了。唐伊宁也没多想。   唐伊宁七日一道新菜的计划已经推出,今天正好是第七天。三叔来饭馆工作唐伊宁也没让他去跑堂,而是留在了厨房里。唐喜以前没有学过厨艺,只是会做菜而已,唐伊宁不得不手把手地教。不过还好唐喜不笨,学得快。只是家里有妻子,他每天都会回乡下,早上再过来。唐伊宁做好的时候,唐喜也来了。   “宁娃子,你今天就十八了,我和你三婶也没啥钱,你三婶就给你做了一件衣服,来,看合不合身,不合身让你三婶改。”   唐伊宁很高兴,虽然衣服做得没有城里裁缝店的好,但也是人家一份心意,唐伊宁当即就穿上了。   “三叔,下午你回去接三婶一起来吧,昨天我给忘了说,还得你跑一趟。”   “好。”   “三叔,这是今天的新菜,你先尝尝看。”   唐喜吃了几口,想了一下,就说出了配料和做法,虽然漏了一样,但唐伊宁很满意,就教给唐喜做,让他练手。   唐伊宁想了下,让一个小二去买了些东西。店里的小二和掌柜都是包餐的,因此唐伊宁也没特意说明,省的他们还想着送礼。   一天忙碌过后,夜幕降临,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小二打扫了卫生,就去厨房帮忙。今天唐伊宁买了一口小锅,还有些平日里没有用到的佐料,他们不知道做什么用,都很好奇。这个东家做出来的东西都很好吃,在这里最大的好处不是工钱合理,而是能一饱口福,不像别的饭馆东家那么小气。他们本来是不吃辣的,但自从吃了东家做的菜,发现辣味的食物也能做得这么好吃!原来这里的人不吃辣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他们不知道怎么把辣味融入菜里,所以做出来的食物都是干辣,一不小心就会被呛到,而且吃了喉咙也不舒服。刚开始来一品香吃饭的客人都不愿意点辣菜,但吃了凉菜之后觉得那种微辣的口感很爽口,渐渐地点辣菜的人就越来越多。唐伊宁也把自家门前的一小片辣椒地搬到了地里,种了一大块土地。像他这种自给自足的饭馆在原城并不罕见,因为大部分人都是有地的,地空着或者租出去还不如自己种了来卖,这样本钱便宜不说,还新鲜。   一进厨房就闻到一股子辣味,激得早就吃惯的小二和掌柜直流口水。   “你们来得正好,快把这个端出去,两个人来,省的洒了,那今晚可就没得吃了!”   两个小二手脚麻利的短期灶台上唐伊宁指着的锅,就是今天才买回来的那个,这是什么?竟然直接在锅里吃!另一个小二和郝东来则负责拿食材,都是唐伊宁忙活了一下午准备好的。唐喜刚才帮着唐伊打下手,可是连连惊奇。这种做法他闻所未闻,更别说见到了。唐秀儿和三婶也在一旁帮忙,看着那一锅垂涎三尺。   庄文勋早就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在房里做什么,唐伊宁顾着忙也没空问。不过这会儿唐伊宁看可想起了他,让他来搬炉子。   关了门,大火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其中一张桌子是今天唐伊宁让小二去订做的,中间挖了一个圆孔,桌子不高,刚好比炉子高了一小截。把锅放在狰狞关键的圆孔上,锅不会漏下去,炉子就放在下面,边做边吃。另一张桌子上就放了些食材,大多数都是肉。   “东家,这是什么呀?”小二三娃好奇地问。三娃张着一张娃娃脸,已经二十一了,却看着像十五六岁,在家里排行老三,也是清河村的人。这里的男孩子在没结婚前都是叫什么娃子,结婚之后就长大了,不再这么叫,不过三娃这是排行,大家也就没改口。   “这个叫火锅。”   “还真像呢,有火,又有锅!”小二文子咋呼道。文子是三个小二中最小的,才十六岁,文子从小就没少为这名字闹别扭,不过他大名叫李文,当时家里是希望他读书的,但家里穷,最终也没能让他进学堂,文子是乡里的叫法,本来是文娃子,可后来不知谁叫着叫着错叫成了文子,然后这名字就这么叫出来了。   “那东家,这个怎么吃?”郝东来问。   “明娃子,把筷子给大家。”唐伊宁对小二明娃子道,“吃法很简单,等窝里烧开之后,就把你想吃的菜放进锅里,熟了捞出来吃就行了。”其实唐伊宁很不满意,因为这里没有煤气炉,因此控制不了火候,烧开了之后只能人工控制,这样不仅麻烦,而且不安全,所以他才没有在一品香推出火锅。   郝东来第一个吃了一口,说:“嗯,不错!方便又好吃!东家,怎么不把这种火锅做来卖呀?”   于是唐伊宁把自己的顾虑说了。郝东来一想也确实是这样,便不再提这事。不过能成为少数吃到这美味的人之一,郝东来是很高兴的。   唐秀儿吃了几口,想起来面还没做呢,就咚咚咚地跑去厨房忙活。一会儿功夫,一碗加了鸡蛋的长寿面就做好了。不知情者这才知道今天是唐伊宁的生日。   “东家,你看你也不早说,我们都没有准备贺礼,还白吃你一顿好的!”郝东来说。   “嗨,那么麻烦做什么?又不是满十,这种生日年年有,大家聚一聚就行了,至于礼物嘛,你们给我干得好了就是最好的礼物。”唐伊宁觉得生日随意就行,以前是和朋友一起过,现在则是和家人,当然还有饭馆的工人。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也都嘿嘿直笑,礼物的事便这么过去了。   “既然是生日,当然要喝酒咯!东家,厨房里还有酒吧?我去搬!”文子一呼喝就跑了。   这事唐伊宁倒是忘了,这里没有啤酒,只有白酒,本来是不适合海饮的,不过今天例外吧。不一会儿文子就搬来了一摊子酒。唐秀儿和三婶都是不能喝的,唐伊宁倒是没想到小鱼儿这家伙是个小酒鬼,本来是逗逗他,用筷子沾了点儿给他,结果小家伙吵着闹着还要。   “果果……果果……”口齿不清地重复着两个字,小鱼儿手扒拉着唐伊宁的筷子。   唐伊宁一愣,随即大笑。   “哎呀哎呀!咱小鱼儿都会说话了!”在人脸上啃了一口,唐伊宁心情很爽。唐秀儿也很高兴,要抱他,可人家不干。   “果果……”   “好了好了,你这个小酒鬼!给,醉了可要被打屁|屁哦!”唐伊宁嘴上威胁着,手却舀了一勺酒给他。   小家伙伸出舌头舔了舔,是这个味道,就小口小口地喝起来。一勺子喝完了,居然脸都没红,还吵着要。不过唐伊宁没给,毕竟年纪太小,喝多了不好。   唐伊宁是个不能喝的,只浅酌了几口就算了,其他人也没敢灌酒,明天还要做生意呢。   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虽然喝得不多,但进屋时唐伊宁已经有些微醉了。脸红红地靠在窗边,唐秀儿勤快地送来洗脚水。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唐伊宁也困了,倒在床上就要睡觉,却被庄文勋摇醒。   “你干嘛?我困!”唐伊宁气。   庄文勋呼吸一窒,好……好可爱!红扑扑的小脸蛋,朦胧迷离的眼眸,还有微微撅起的红唇,这是红果果的引诱啊!咽了一口口水,庄文勋压下悸动,冷却心思。   “喂,先别睡,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明天再给不行吗?”   “不行!明天给就没有意义了。”庄文勋摸出一个吊坠,这就是他今天出去找的,现在他没有钱,不可能买得到玉,只能用一块石头代替。虽然是一块石头,但下午他在屋里打磨了一下午,工具虽然不全,但他手艺好,愣是在上面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和一条龙。只是唐伊宁总觉得这个东西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咦?这是?”唐伊宁看着这精巧的手艺,瞌睡都去了一半。   “礼物。”庄文勋觉得有些尴尬,这是他第一次诚心送人礼物,而且是他亲手做的,有些不好意思。   唐伊宁笑,觉得庄文勋此刻别扭得可爱,不过他可不会说出来。“谢谢。这是哪里买的?挺漂亮的,而且你看,这手艺做的,到了这里之后我还没看到过这么细致的呢,对了,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个?”唐伊宁眯起眼。虽然自从来了城里他也有给庄文勋一些钱,但手上的东西的价值显然比给他的钱要多得多。   “你什么眼神?这是我自己做的!”庄文勋不高兴了,“实话跟你讲了吧,我家里是京城做玉器生意的,祖上传下来的雕刻手艺。玉石比石头娇气得多,所以这里虽然工具不全,但做出来的东西还能见人。你救我那天我正好要去麦城的分店查账,可是没想到被叛徒暗算,受了重伤。”   “叛徒?”做玉器生意的啊,这家伙家里果然有钱。   “嗯,他是我一个表亲,觊觎我家的产业,早就心怀不轨,我和父亲都知道,可是苦于一直没有证据。我受伤之前,堂叔被他陷害,全家都死了,可是我和父亲依旧没有证据,他做的太干净。哼,不过这次他一定没料到我没死,我就是证据,而且我手里还拿到了他当初陷害堂叔的把柄,这次回去定不能饶了他。”   “哦,这么复杂。哎,大家族什么的就是麻烦,还是小老百姓的生活滋润,不用想那么多。哎呀,睡吧睡吧,再不睡天都该亮了!”唐伊宁实在是困得没办法了,刚躺下没多久就睡得呼呼的了。   庄文勋无奈地看着他安宁的睡脸,轻轻抚摸着他的轮廓。他没说实话,证据他已经让人送回家,现在那个表亲也得到了惩罚,杀人偿命,他相信这辈子是见不到那人了。因此他才能安心地留下来。不过,庄文勋苦恼地皱着眉头,这样下午哪天他才能娶到媳妇啊?哎,庄文勋无奈,轻轻啄了一下唐伊宁的唇角,庄文勋也睡下了,只是他没有注意到,他亲吻时唐伊宁微微跳动的眉头。   吻?刚才那是吻吧?!虽然唐伊宁没谈过恋爱,也没吻过谁,但不代表他是傻子,连什么是吻都不知道。那不是亲人之间的亲吻,也不是长辈对晚辈鼓励的吻,而是吻在唇上,情人之间的吻!这里是保守的古代,就算是现代像他们这么大的人也不可能随便就亲人家的嘴唇,唐伊宁很清楚。那庄文勋是什么意思?喜欢他?笑话,怎么可能!他俩都是男的诶!唐伊宁下意识地否定这个猜测,那他又是什么意思?唐伊宁烦闷了,刚才的睡意全部跑光光,剩下的全是刚才唇上温热的触感。   被吻了被吻了被吻了被吻了被吻了……   脑中这三个字无限循环中。唐伊宁失眠了。直接导致的结果是第二天早上黑眼圈就像是用墨画上去的一样。不过,唐伊宁也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庄文勋什么都没说,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而且说不定庄文勋的家人很快就会来了,到时候庄文勋不得不回去,而且他们家是名门望族,长辈也一定不会让他乱来。想通的唐伊宁心情也好了,只是看着庄文勋的时候难免有些闪躲,也有些怨怼,弄得庄文勋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名字名字让我很纠结,总觉得怪怪的,大家有没有好的意见啊? 10 10、忙里偷闲去踏青 ...   一品香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每个月的十三都会歇业一天。刚开始人们都很不解,但后来也都习惯了,也成了一个人人皆知的常识。这当然是唐伊宁的主意,古代的工人是没有假期的,但他不是古人,至少灵魂不是,所以每个月他会放一天假,让他们回家探亲。当然咯,他的请假制度也很严格,特殊情况外,每个月请假次数不得超过三次,否则扣除当月奖金,并且薪酬减半。奖金这个制度好啊,掌柜和小二都乐呵呵的数着手里的钱,他们发月钱是放假的前一天,只要没有犯大错都会有五十钱的奖金。   这回一品香放假歇业,唐伊宁也想出去走走,很久没回乡里了,唐伊宁就想着回去一次,顺便去看看三婶。生日过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唐伊宁对待庄文勋的态度也自然了,而庄文勋也依然没有表明心意。虽然没晚和庄文勋睡在一起让唐伊宁很别扭,但如果自己做得太明显难保不会捅破那层纱,所以唐伊宁也就忍了。而对于庄文勋会趁他睡熟之后偷亲这件事,唐伊宁还是不知道的。   庄文勋是什么人?聪明如狐狸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唐伊宁的变化?他就猜想是哪次偷亲被听你察觉了,推算日期就知道是生日那天的事。不过庄文勋知道急不得,把人吓跑了他都没地儿哭去。所以他很有耐心,依旧和往常一样,并不去可以亲近唐伊宁。   这天一大家子人回到村里,自然受到了村里人的笑脸相迎。在农村人看来,能进城里某一分职那是相当有本事的,更何况是自己开店。所以连以前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人也来巴结讨好了,就想着送一个人去他的一品香打工。不过唐伊宁也不是泥做的,谁都可以揉捏,全部给挡了回去。倒是村长这人比较有眼力见,知道送人过去不行,干脆另想他法。村长提出要给他供应蔬菜,价格和其他饭馆的相比每样便宜一个铜板,唐伊宁答应了,毕竟村长的要求合情合理,不好推脱,而且确实靠自家菜地里的菜是不够的,每天他都会派人去购买新鲜蔬菜。肉类也和村长谈好了,但是要村长提前知会一声,免得他刚在外面买了村长就说有要卖的鸡鸭猪。而且唐伊宁还提出只能由村长和他交易,倒不是他想和村长搞好关系,而是他信不过其他人,农村人虽然大多老实本分,但小肚鸡肠也是他们的特质,没准儿做久了以次充好缺斤少两的事就发生了。他不是好好先生,做不来一人富裕带动全村富裕。   谈好之后,唐伊宁回家坐了会儿,吃过午饭就带着家人上山了。这次不是为了挖菜,而是踏青。虽然已经过了踏青的最好时节,但唐伊宁也不觉得后悔。踏青是城里人才能想出来的消遣,乡下人是不会那么有闲心的。   “哟,宁娃子,你们上山是要去做什么?”一个酸溜溜的声音传来,唐伊宁扭过头去,原来是离他们不远的唐丁,虚长他两岁,但从唐秀儿听说过,以前他们爹娘刚死的时候没少冷嘲热讽,无非就是说他们克父克母什么的。   “上山还能干吗?要么去玩儿要么去弄些东西呗。”唐伊宁很看不起这样的人,因此语气也不怎么好。   唐丁本来就不满凭什么他唐伊宁就能在城里开饭馆,而他唐丁却只能在地里佝着脊背干活?听了唐伊宁的话顿时气红了脸。   “哼,你还真有本事,短短几个月就进城了。谁知道你的钱是哪里来的?没准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你就回来的这人看着就很有钱,难道是傍上了他?哟哟哟,还真没看出来,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居然去干兔儿爷的勾当!”其实唐丁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俩有什么亲密关系,只是心里嫉妒,说出来的话就有些口不择言了,眼神也没遮拦地在唐伊宁和庄文勋的下|半|身打转。   唐伊宁却没放在心上,轻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我懒得理会。唐丁,我奉劝你最好注意点儿说话,今天你碰到的是我,我不和你计较,哪日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当心让人家给做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殊不知这位已经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庄文勋眯起眼,心中已经想了几十种报复他的方法,当然实施者不是他本人,而是他那苦命的属下。   “你……”唐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们走吧,这狗叫的可真难听。”   “哎?哥,哪来的狗?”唐秀儿不解。   “呵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句话听过没?”   唐秀儿继续不解,倒是小鱼儿不知道为什么咯咯地笑了起来。   庄文勋也笑,没想到唐伊宁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不过,很可爱。   身后唐丁怨毒地盯着他们,双眼几乎冒出火来,突然嘴唇诡异地勾起一个幅度,不知在想着什么。   猛然间,庄文勋回头,对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唐丁一愣,随即感觉浑身冷汗,这人看他的眼神好恐怖!   虽然中间有一个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插曲,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唐伊宁踏青的心情。小鱼儿也很欢快,估计是因为第一次进山,对什么都好奇。   “果果,果果!”小鱼儿指着一棵树大叫。   唐伊宁抬头一看,顿时就郁闷了,唉,他都不知道小鱼儿是在叫他呢,还是在叫树上的艳红的果子。   “小鱼儿,那可不是能吃的果子,咱不要,乖啊。”   小鱼儿也没纠缠在那红果子上,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的东西吸引力。   唐秀儿这次上山是最轻松的一次。以前上来都是有事,根本没有闲情欣赏风景。不过这回却纯粹为了玩儿。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还是哥哥能干,让她和小鱼儿有了好日子过,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嫂子,然后再生一个可爱的侄子就更好了。   这么危险的想法庄文勋当然不知道,不然唐秀儿也成了他黑名单上的人物。   这个时节桑椹正熟,唐伊宁摘了一些用布包起来,想着一会儿路上好堵小鱼儿的嘴。   上回来,唐伊宁只顾着往山里走,也没想着爬上山顶去瞧瞧,这次可一定得去了。好在今天不热,加上山里温风习习,倒也怡人。   “小心!”庄文勋紧张地扶着唐伊宁的腰,原来唐伊宁一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差点儿被绊倒,怀里的小鱼儿也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   唐伊宁不自在地从庄文勋怀里挣开,平复着受惊吓的心跳。   “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唐秀儿心有余悸地指责,刚才真危险,这山里到处都是树枝石头,摔地上头没着地也很可能刺伤脑袋。   “果果……怕怕……”小鱼儿哭兮兮地拍着唐伊宁的肩。   “乖哦小鱼儿,咱不怕啊,哥会小心的,不会再踩滑了。”   “还是我来抱吧。”庄文勋还心跳不稳,赶紧接过小鱼儿搂在怀里。这孩子可是他的筹码呀!要出了丁点儿事,他和唐伊宁的未来就麻烦大了。   唐伊宁无奈,不过他也不敢拿小鱼儿的安危当儿戏,也就随庄文勋去了。   这里的山都不是风景名山,但还是有看头的。站在山顶,当真有种一览众小的感觉,整个清河村都尽收眼底,忙碌的人们像蚂蚁一样大小。俯瞰田地的感觉很微妙,这里的田地很像现代南方的,划分不规整,各种形状的都有,整合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归一感。房舍散布在田间,就像是零星的点缀。远处的清河缓缓流淌,如同一条银色的纽带,养育着清河村的所有。   “啊——”唐伊宁尽情地大吼。   唐秀儿也学着他的样子,吼完之后觉得胸中开阔,便笑开了。   庄文勋做不来这些,就看着他们吼。他知道这是一种发|泄郁气的方式,虽然唐伊宁并没有太多的心事。   在山里的唐秀儿很放得开,很疯,什么女孩子的矜持都抛在了脑后。唐伊宁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只要人开心就好。至于庄文勋,他目前还是一个没有资格发言的人。   回到一品香已经是傍晚。爬山很累人,虽然对于做惯了农活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他们吃完了饭就上|床了。   迷迷糊糊间,唐伊宁觉得嘴唇很痒,想用手挠,但却动不了手。突然觉得嘴里多了什么东西,呼吸困难,唐伊宁难受地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一张放大的脸,不,是半张。脸的主人有一双火热的眼,唐伊宁觉得看着那双眼自己就会被里面灼热的温度烧死。   “唔!”反应过来的唐伊宁想要挣扎,却被庄文勋制住了四肢。   直到绵长霸道的一吻结束,唐伊宁觉得总算活过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庄文勋轻啄着唐伊宁的唇角,一脸享受。   “你做什么?!”唐伊宁毛了。   “如你所见。”庄文勋今天想通了,他不能一直这么耗着。以前他觉得慢火细熬会更好,但今天他发觉唐伊宁明明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却装作若无其事。以前还好,起码看着他还会有些别扭,可现在居然能做到真的当作完全不知情,这很让庄文勋着急。再则,他想清楚了,老爹知道自己要娶媳妇儿这件事之后一定会坐不住,没准儿过段时间就杀过来了,到时候若还没追到唐伊宁,他一定会听爹的话远离自己,这是他不愿见到的情况。所以,干脆摊派吧!   “你……”唐伊宁憋红了脸,无言以对。   “你过生日那天我亲你,你是知道的,对吧?为什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伊宁眼神闪躲。   “你知道的!”庄文勋把他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那几天你的反应很奇怪,我知道你那天没睡着。为什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唐伊宁听他这样说,顿时觉得气闷,愤恨地瞪着他,“还问我为什么?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会选择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我把你当作是这里的一分子,而不是,不是情人。”   “情人?嗤,我可不要做你的情人。”   唐伊宁瞪大了眼,以为庄文勋只是图个新鲜玩玩儿,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庄文勋。   “我要做你的相公。”   “……”   “别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想欺负你。”庄文勋说完还情|色地舔了舔唐伊宁的脸。   一阵恶寒,唐伊宁剧烈地挣扎起来,张口欲叫,却被庄文勋堵住了嘴,当然是用他的嘴。   又是一记长吻,唐伊宁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眼前有些发黑。   “知道吗,这不是我第一次这么亲你,当然刚才那也不是第一次。天天和你睡在一起,我能不心猿意马吗?不过除了偷亲和抚摸,我还没做其他事。没得到你的同意,过分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你现在就很过分。”唐伊宁眼睛都要冒火了。   “嗯,可能吧,不过我不觉得。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亲吻你,这很正常。”   “……滚!”   “不要!”庄文勋居然撒娇,弄得唐伊宁又是一阵恶寒,“我坦白,其实我的家人已经找来了,不过为了你,我决定暂时留在这里,直到你同意和我回去。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不要否认,你看,刚才我那样亲你,你都没有觉得恶心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恶心?”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你觉得愤怒,只是因为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亲了你,而不是我亲了你这件事本身。”   唐伊宁不说话了,他的确不觉得恶心,这个认识让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但是为什么庄文勋亲他,他却不讨厌呢?唐伊宁很纠结,本来这辈子他是打算不结婚的,他不能忍受一个只知道三从四德的女人,即使她很温柔,是他的style。男人,这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他不歧视同xing恋,但他自己不是,这他很清楚,因为他高中时暗恋过一个女生。虽然青涩的初恋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了。   庄文勋也不着急,他感觉得出来,唐伊宁不是不能接受他,只是不能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既然已经挑明了,那就只能等唐伊宁自己想通,当然他不介意从旁推一把。   “我……我不知道,你让我想想。”   “当然,我会给你时间。”庄文勋笑着轻吻他的唇角。   “……滚!”唐伊宁受不了地把他推下去,说:“从今天起你打地铺……不,你不能和我同房,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睡了对我做出什么事。你去大堂打地铺!”   庄文勋愣住,心里拔凉拔凉的,今天是不是真的太急躁了?早知道就先买好了打地铺的用具在表明了!真是自作孽啊,看来今晚是不能睡的了。庄文勋被催地爬起来,去大堂坐了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唉,可怜的某庄~ 11 11、无赖找茬摆乌龙 ... 作者有话要说:汗死……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发重了,昨天发完之后就回寝室,结果也没看一眼就走了…… 对不起大家了,已经改过来了哈!这一章是昨天的   庄文勋知道唐伊宁不是跟他说着玩儿的,因此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回来一大堆打地铺的工具,看得掌柜和小二目瞪口呆,揣测着是不是他和东家吵架了才被赶出来的。   唐伊宁一直在厨房忙碌,因此一上午也没见着庄文勋。不过很奇怪,唐伊宁觉得摊牌之后他反倒不觉得尴尬了,起码他肯定了庄文勋的心思,而庄文勋在对待他的态度上虽然看起来无赖,但也没有逼他。因此唐伊宁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没想到下午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饭馆并不是一直忙碌的,至少上午和下午都有一段时间的空档,因此唐伊宁每天中午都有让员工休息的时间。只是这天下午休息之后开门不久,门口就突然来了两个人。   “呜哇——我苦命的娘啊!都是这黑心的奸商害得您中毒,咱家有没有钱看病,娘啊,你要是走了儿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娘啊,您放心吧,儿就算不要命了也要给您讨回公道啊!”   “老天爷,你开开眼啊,看看这黑心的奸商是怎样害了我娘的!”   “娘啊,是儿不好啊,儿看您一直都没吃过好多,就来这里买了些菜回去给您,谁知道会让您中毒!是儿不孝啊!”   ……   扯开喉咙的哭骂声很快引来了行人的围观,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三娃正在擦桌子,准备迎客,可却突然听到外面吵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出去一看,正好听到以上的话,顿时气得他头顶冒烟。这是来找茬的,很明显!三娃知道自己解决不了,就跑进去叫郝东来。郝东来一听说找茬的,出去看了看。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而被围在中间的人还在哭骂,他旁边躺着的女人看着脸色苍白,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   这是栽赃嫁祸,还是故意找麻烦?郝东来还看不出来。不过这事还得通知东家,于是他让文子去叫唐伊宁。   厨房里,唐伊宁正在做蒸菜,文子却急急忙忙跑进来,将外面的情形大致讲了一遍。唐伊宁洗了手,跟他出去,见着门口的人,脸色微沉。唐喜听到也觉得事情可大可小,不大放心,跟着出去。   庄文勋也听到了吵闹声,紧随唐伊宁之后出来。唐伊宁给唐秀儿使了个眼色,唐秀儿撇撇嘴,但也乖乖地去了后院看着小鱼儿。   唐伊宁皱眉看着围观的行人,最终目光落在还在不停哭喊的人身上。庄文勋眼睛微眯,没想到他还没去找麻烦,这人倒是自己跑来了。   没错,堵在一品香门口哭的人就是唐丁,而躺地上的人也确实是他的母亲。他的父亲早年就病逝了,母子俩相依为命,但没有人同情他们,因为母子二人都尖酸刻薄,说话颠倒黑白,经常在人前搬弄是非,连村长都不待见他们。   突然,唐丁母亲一阵颤抖,口吐白沫,眼仁翻白,唐丁的哭声更大,行人的议论和惊呼也更加不加掩饰。唐伊宁厌恶地看着这一幕戏,心里有了计较。   “唐丁,没想到你敢来这里闹。”   见正主出来,唐丁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声音更洪亮,情绪也激动了,“闹?我哪里闹?乡亲们,你们给评评理!我体恤母亲从小把我拉扯大,却没有吃过一顿好的,前日我就进城来,正好听说一品香的东西做的非同一般,我当时正好手里有几个钱,就想着给母亲买些回去让她尝尝。娘她舍不得吃,昨天我见菜还留着呢就劝她她才吃完。可是没想到,今天早上起来,娘却突然口吐白沫一病不起!都是你这个黑心的奸商!你用坏掉的食物来卖,结果害得我娘中毒!”   “你凭什么说你娘是吃了我们的食物吃中毒的?”文子反驳。   “菜还在我家里放着呢,那就是证据!”   “哼,你随便拿一盘菜,就说是我们卖的吗?”文子嘲讽。   “唐丁,我问你,你买的是什么菜?”唐伊宁突然问。   唐丁一愣,然后悲戚地说:“是水煮鸡杂,我娘爱吃鸡杂,可是没想到……呜呜呜……”   水煮鸡杂?唐伊宁挑眉,找茬也不带这么没水准的吧?   “三娃,你说说我们店里什么时候有这道菜了?”   三娃皱着眉想了想,说:“没有啊,我们店里只有爆炒鸡杂和凉拌鸡杂,没有水煮的。”   唐丁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躺地上的人手指抖了抖。   “分……分明是水煮的!”   唐伊宁笑,倒不是他看不起人,只是这个唐丁看着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孝顺,况且他还有一个同样无赖的娘。唐伊宁低声在明娃子耳边问了句什么,明娃子摇头。   “那菜是你亲自来买的?”唐伊宁又问。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要赔我钱,我得带我娘去看大夫,耽搁不得!”   “哼,知道耽搁不得就回答我的问题,我问完了你就可以走了。况且我一品香在城里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岂能随便谁都能诬陷?如果谁说我们的菜有问题我们就赔偿,那我们的信誉在哪里?快回答,菜是你亲自来买的?”   “当……当然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唐丁眼神闪躲,但还是蕴足了气势回答。   “那你告诉我,你是做店里的左边买的,还是右边买的。”   “什么、什么左边右边?就是你店里!”   “我是说,你进去的时候,走的是左边还是右边?是在谁手里买的?”   “左边,我怎么会记得是谁?他们三个都穿的一样!”   “哦——”唐伊宁拖长了声音,不意外看到唐丁毛了冷汗却又故作镇定,“那我再问你,你是进去就说你要买什么,然后付钱走人的吗?你等了多久?”   “当然了,哪里买东西不是这样?我没等多久,因为我是带走的,而且只点了一份,所以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唐丁把自己在店里停留的时间说得尽量短。   “你再想想,没有特别的事吗?一会儿你要是说有,我们可都不信了,前天的事相信你不会这么快就全忘了。”   唐丁想了想,又想看一品香里面,可是被人堵住了,看不到,只能说没有了。   “你是几时来的?”   “我来的时候很晚了,人很多,小二都很忙。”唐丁说,这样小二不记得他也不奇怪了吧?   “你确定除了你要的菜,我们没有给你任何东西吗?”   “是。当时我从小二手里拿了东西就走了,他没有给我任何东西。”   “当时小二在哪里?他手里有什么?你怎么和小二说的?”   “他就从我身边走过去,手上没有东西,我就拉住他说了我想买什么。”   说罢,围观的人哄笑起来,唐丁心里咯噔一声,又不好的预感。   唐伊宁叹息:“唐丁,你连我一品香都没有进去过,怎么能说是你亲自买的呢?”   “你……你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第一,一品香的格局是,左边凉菜,右边热菜,第二,热菜客人必须点单才能吃到,无论是谁都不例外,先到先得,而人多的时候经常会排队,第三,来一品香吃饭的客人都会得到一张单子,这张单子上清楚地罗列了客人吃了些什么,消费是多少,同样我们也会备份一张单子。还有一点,新客人来我们都会派发一张优惠卡,集齐五张那样的优惠卡就可以得到一块木质优惠卡,以后来吃都一律算八五折。刚才你说你到的时候人很多,那请问你等了多久?你的单子和优惠卡呢?你说你在左边买到的,但是我们一品香的左边只有凉菜,你是一个左右不分的人吗?而点热菜只能和掌柜的说,掌柜的开了单子才能交给小二去厨房做菜,店里的小二只负责报菜名和端菜迎客,而没有权利自己决定给客人上菜。”   “你胡说八道!哼,都是你在说,谁知道是不是这样?”唐丁心虚地眼神左右摇摆不定。   “怎会是我信口开河?一品香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客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谁人不知道一品香的规矩?是你的话让人信服,还是众人的话?”   这句话说的,围观的人自然说是众人咯,因为他们也是众人之一,况且这种情况稍微有眼见的人就看得出来说怎么回事。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娘还病着呢!”   “哟,这茬我倒是给忘了。”唐伊宁一副仿佛才想起的表情,看得唐丁直磨牙。   这时,庄文勋突然站了出来。   “在下略懂医术,我看这位夫人病得不轻,还是赶紧让在下看看吧。”说着就要去把脉。   唐丁哪里肯,抓着他的手不放,还一个劲儿嚎:“你们是一伙的!我怎么可能信得过你们?而且你也是个乡下人,动什么医术?不准碰我娘!”   “你也知道我不是清河村的人,那你怎么肯定我不懂医术?再不看,你娘可能就死了,你不是孝子吗?怎么还拒绝我?”庄文勋故作不解道。   果然,唐丁听了不得不放手。庄文勋笑着抓住唐丁母亲的手腕,然后皱着眉,说:“哟,这可病得不轻呢,五脏俱损,内里虚脱,唐丁,我看你也不用在这里来着不走了,干脆直接回去买口棺材准备丧事吧。”   一句话气死人,唐丁气得发抖,躺着的人也抖了下。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这种病看着确实挺严重,但遇到我就有办法治了。这菜坏了就带了毒,伤及内腑,必须开膛破肚方能根除。我技术很好的,在我手中还没没治好过,而且也不疼的,只要轻轻地在她肚子上开一个小口子,然后洗一洗里面就成了。只是开完之后要注意保养,如果发炎了,就容易溃烂,从里面开始烂,到最后什么肠子肝子的都没了……”   “够了!你这个骗子,我不相信你!你们给我钱,我要带我娘去看病!”唐丁吼。   “呿,明明都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给你钱?”三娃讥笑。   唐丁脸一阵红一阵白。   “那菜确实是我在你们这里买的!”唐丁继续狡辩,“谁知道你们的小二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小二给我的菜吃了才出的事!哼!你们别以为人多就可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如果不赔钱,我们就去官府评理!”   “官府,好啊,求之不得。”唐伊宁想,就你这种人还敢去官府?哼,我就偏顺了你的意,看你怎么圆话!   果然,唐丁噎住。其实他说要去官府,只是吓唬人的,现在的人谁不是对官府比之唯恐不及?有事无事进去就少层皮,有的甚至倾家荡产,他愿以为唐伊宁会息事宁人,给钱了事,没想到这人并非他想象的那么怕事,心里也不禁懊恼自己的仓猝,早知道就摸清了底细再来了!   唐丁犹豫了,这时,突然几个人挤进了人群。   “就是他!”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指着唐丁说。   家丁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多人的中年男人,衣着虽不至于华贵,但也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男人精明的眼睛眯了眯,说:“原来你就是潜进我李府偷东西的小贼!”   “你……你含血喷人!你凭什么说是我?”唐丁见着来人顿时慌了神。   李府是原城乡绅之一,是有名望的人,能去李府做工对乡下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众人一听这人竟然是潜入李府偷盗的贼,顿时鄙夷地扫视着唐丁。   “管家,我可没胡说,我们厨房的下人都看清楚了的!哦,对了,烧火陈还在他背上打了一棍,估计是现在还有於痕,扒了他的衣服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府管家点头,家丁上前就撕扯唐丁的衣服,唐丁惊慌地闪躲,这时地上装死的人也演不下去了,爬起来给李府管家磕头求饶。真相大白,众人一片嘘声。原来是前天唐丁嘴馋,仗着和往李府送柴火的一个小子熟,就混进李府的厨房去偷食,贪心之下偷得太多被逮到,还被打了一闷棍,回家后母子两就开心地吃着唐丁偷来的菜。可是谁知道那菜是几天前的了,当时本来是一个下人准备带回家的,结果忘记了,藏在一个不常用到的锅里过了几天也没人处理,早坏了。母子二人心想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可谁知道第二天唐丁母亲就开始拉肚子,拉得人惨白惨白的,就像大病了一样,唐丁许是年轻体壮,倒还没事。正好第二天回家之前唐丁见到了唐伊宁,被气了一顿,一时不服气,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既可以骗几个钱来用,又可以整到唐伊宁。母子二人一合计,这天等唐丁母亲能行走了就赶紧进了城,还把唐丁母亲的脸涂得更白些,进城后唐丁硬是给背过来的。   这件事就这么了了,最后唐丁和唐丁母亲被李府管家带走,至于下场如何,要么一顿好打,要么直接丢进官府蹲号子,不过前一种可能性更大。   一品香的名声没有受到任何损失,相反,有些还没来过的人都听说了那天发生的事,好奇这一品香内部究竟是怎样的,客人不减反增。唐伊宁每天数钱数的手抽筋,只有庄文勋阴沉了一天,然后就恢复正常了。至于他阴沉的原因,没有人知道。嗯,其实或许有一个人是知道的。   “哈球~哈球球~”可怜的属下坐在屋檐下喷嚏连连,心中的怨念让看到他的人都自动退避三舍。一边擦鼻子,属下一边内流满面:公子啊,你责怪我办事拖沓也不能让属下我陪着人一起受冻啊!那个唐丁是冻得只剩半条命了,可属下我也快不行了啦!!!    12 12、难料火烧一品香 ...   日子依旧这么过着,唐伊宁的生活越来越好,掌柜和小二荷包里的钱也越来越多,小鱼儿除了能清晰地叫哥哥,还能喊姐姐叔叔阿姨了,这让唐伊宁很满意。不过,有人却开始整天阴沉着脸,好像人欠他百八十万似的。此人就是庄文勋。   自从那天表白之后,唐伊宁一直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等的庄文勋心焦。如今在大堂打地铺都打了快一个月了,那人的答案还没等来,而且貌似还要等很久,怎能不叫他焦急?   而这几天庄文勋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唐伊宁在他开口询问的时候总是会找借口开溜,这么明显的逃避他要是看不出来他就不是庄文勋了。可是该怎么办呢?又不能真的先煮饭,庄文勋愁了。   于是庄文勋打算旁敲侧击,可是一品香里的人他都问了一遍,谁也没有发现唐伊宁有任何异常的表现,眼神也从来没有乱瞟过。于是庄文勋的脸越来越黑。   而唐伊宁呢?此刻他正坐在清河边上叹气。庄文勋这几日的焦躁他都看在眼里,可是他实在是还没想好啊。毕竟他是一个男人,要和另一个男人过一辈子这样的决定不是轻易就能下的。不对,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考虑是不是要和男人过一辈子?啊啊啊~~~~唐伊宁烦躁地抓头,他觉得自己是被庄文勋影响了,思想变得奇怪了。   在河堤坐了一下午,唐伊宁也没想明白,只好回去。不过一想到回去要面对庄文勋,唐伊宁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果然,刚回到一品香唐伊宁就面对了一张怨夫脸。   “咳,我……我先去厨房看看。”唐伊宁被盯得不自在了。   庄文勋不让,挡着他。   “干……干干嘛?”唐伊宁结巴了。   “唐伊宁,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庄文勋觉得当初给他考虑的时间就是个错误。   “躲?我躲什么了?我没有躲啊!”这是纯粹的装疯卖傻。   庄文勋青筋蹦跳,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   “现在不想承认了?信不信我现在就亲你!”   ……!!!   唐伊宁忙捂着嘴,那样子就像庄文勋已经耍流氓了一样,看得庄文勋眼皮直抽。   僵持了一会儿,唐伊宁终于放下了手,正色看着唐伊宁,刚准备说话,却被庄文勋拖走。到了房间,庄文勋一脚踹上门,把唐伊宁推到椅子上。唐伊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咳,有些话还是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讲比较好。”事实上是他刚才就发现文子诡异地看着他们。毕竟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在没确定之前还是不宜宣扬的。当然确定之后也不能太张扬,世俗的目光不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唐伊宁郁闷,心说我又不是要表白的,搞的好像我要答应你似的。   “那个,庄公子……”   “文勋或者勋,你选一个。”   “哈?”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没必要还像个外人似的称呼我吧?”庄文勋怨念。   “哦,那文勋,那个哈,你看我们呢都是男的对不?先不说我喜不喜欢你的问题,就说这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问题。你知道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不仅仅是阴阳平衡什么的,更重要的是男女在一起可以做那种事,而且还能传宗接代。可是俩男人在一起能干嘛?那就是柏拉图的恋爱,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能几十年不做那档子事吗?而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和别人发生关系。”唐伊宁想,这个理由够了吧?够让你退缩了吧?   谁知庄文勋诡异地勾了勾唇角,蓦然靠近唐伊宁,吓了他一大跳。庄文勋热热的气息喷在唐伊宁耳边,他不自在的往旁边躲了躲,不知道庄文勋想干嘛。突然,唐伊宁僵直了身|子,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庄文勋,因为庄文勋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不知道,其实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做的吗?我不介意教你怎么做。”   再加上那只摸到他后面的禁地暧昧地画圈圈的爪子,唐伊宁腾地脸红,还不明白的就是傻瓜了。原来男人和男人可以用那个地方做啊!唐伊宁恍然,但接着就是恼羞成怒。   “拿开你的狗爪子!”唐伊宁推开庄文勋,脸色爆红,“我……我才不要做……做那什么事!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用来做这种事?你脑袋坏掉了吧?”   “能不能做,做了之后不就知道了吗?”庄文勋深以为可以试试,说完还点了点头。   唐伊宁顿时气结,愤恨地瞪着庄文勋,咬牙切齿:“你这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动物!”   “食|色|性也,我只是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欲|望而已。”庄文勋无辜地摊手。   唐伊宁觉得再和他说下去自己就是脑壳坏了,于是想摔门而去,可是手还没碰到门,身后就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一双铁箍似的手臂将他牢牢固定住。   “你……你想干什么?”   感受着怀里紧绷的身体,庄文勋叹息,在唐伊宁圆润的耳垂上轻咬了下,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他的颤抖,低低地笑了。   “呐,我这样对你,你会觉得恶心吗?”   耳朵里热热的气息让唐伊宁很不安,扭动了几下没挣出来,唐伊宁也就放弃了。   “不恶心又怎么了?”唐伊宁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庄文勋心头一喜,不恶心就是说不讨厌,也就是说他还是机会蛮大的。   “如果是别人,比如你三叔,比如郝东来这么对你,你会觉得恶心吗?”   唐伊宁想了想,把庄文勋换成是其他人,顿时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恶~他想如果那些人敢这么对他,他早就一脚将人踹翻了。不过这个想法一过之后,唐伊宁怔住,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别人这样对待他,他就觉得不能接受,甚至是愤怒,可是庄文勋这么对他,除了羞怯他却并没有觉得气愤?唐伊宁慌了神,这,这说明了什么吗?他不认为同|性|恋是变态的行为,但是……但是什么?但是他不想自己成为同|性|恋吗?还是其他原因?   庄文勋看唐伊宁纠结,也不打扰,只是一只手箍着唐伊宁,另一只手缓慢地在他小腹附近摩挲,光明正大地吃豆腐。而陷入自己沉思中的唐伊宁毫无所觉。   “唔!”   唐伊宁突然呻|吟一声,庄文勋吓得手一抖,接着就是唐伊宁的铁砂掌直接朝他的面门招呼过来。庄文勋不得不松手。原来刚才庄文勋的手太得意忘形,就摸到了唐伊宁胸前的敏|感点。   “你……你……”唐伊宁气得说不出话来。   庄文勋也很尴尬,不过要追老婆脸皮不厚是不行的,特别是这个老婆很难|搞的时候。所以庄文勋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个笑怎么看怎么欠揍,而唐伊宁也这么做了,庄文勋不敢躲,瞬间多了一个黑眼圈,疼得他龇牙咧嘴。唐伊宁满意了,甩了甩手,心里暗骂这人皮太厚,他手都打疼了,然后总算是摔门而去。庄文勋一个人留在房里,苦笑。   唐伊宁气呼呼地在厨房剁了一傍晚的骨头,那架势,看得一旁的唐喜都不敢往他身边靠。其他厨子更是有多远走多远。   夜里,唐伊宁的心情还没有平息下来,在床上辗转反侧。其实之前在厨房他想了很多,虽然庄文勋这人给他的第一印象不好,但后来庄文勋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可这仅仅是因为庄文勋是借住在他家的贵族子弟,虽然自己对他像是对待仆人一样呼来喝去,但那只是因为他看不惯庄文勋一开始对他们的欺骗行为进行的报复。后来就是成了习惯,而庄文勋也任劳任怨。他不知道庄文勋是什么时候对自己产生异样的感情的,但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想过。现在明确了,唐伊宁却只觉得害怕,而从来没有想过赶他走,或者自己离开。他害怕的原因,并不是怕庄文勋以后会始乱终弃,而是怕庄文勋为了家里最终会想要一个孩子,那他不得不去娶一个女人。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如果他们在一起,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男|宠,地位低下得连妾都不如,更不能被暴露在阳光下。他唐伊宁是没有追求,只求平安顺当,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尊严,没有准则。而且,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在现代尚且被大部分人歧视,更何况是在封建的古代,至少现在他就从来没有听说谁养了男|宠,而且这里的妓|院只有女人,没有小倌。   想着想着,脑袋里纷杂的思绪搅得唐伊宁很不安宁,但现在已经夜深了,唐伊宁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大喊。   “着火啦!救火啦!”   唐伊宁一下子惊醒,做起来一看,果然窗户外都是冲天火光,映红了窗户纸。这火看着像是从一品香大堂那边烧起来的,唐伊宁一惊,庄文勋不就睡在大堂吗?顾不得穿衣穿鞋,唐伊宁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这一刻他的心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庄文勋千万不要有事!   碰——   踹开大堂的后门,唐伊宁差点儿被掉下来的木头砸到。火势太大,热气直扑脸颊,唐伊宁试了几次都没能冲进去,最后只得跑回房间拿了棉被,到井里浇湿了水披在身上。这时,唐秀儿也抱着小鱼儿出来了。   “秀儿,你和小鱼儿先在井边躲着,我去前面看看,庄文勋还在大堂睡觉呢!”说完就冲了出去。   其实,唐伊宁是关心则乱。唐伊宁辗转反侧,庄文勋又怎么会睡得着?况且他又不是死人,而且还是一个警觉性颇高的人,这么大的火燃起来之前他就早跑出去了。只是他跑的方向是大门,一品香多出着火,但没有朝后院发展的趋势,他就放心地跑出去找人来灭火。所以,现在他正在在外面和街坊一起灭火。只是这火里好像是被人浇了油的,火势越来越大,怎么都扑不灭。   庄文勋抹抹头上的汗,正准备去打水,可却看到一品香大堂里隐约有个人影,看不清是谁,但他就是心里一惊,不好的预感浮现。没有多想,不管那人是纵火人还是无辜者,都要救出来。好在这时火已经渐渐地在减小,庄文勋把自己浇湿了就跑了进去。   “唐伊宁?!”看见那人是谁,差点儿没把庄文勋吓死。   而在大堂转了好几圈的唐伊宁突然听到叫声,一看是庄文勋,想到原来他没事,心里一松,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看得庄文勋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将唐伊宁抱出去,庄文勋手臂上就被火苗子伤了好几处,但他顾不得这些,他只知道怀里的人晕了,不知道情况如何。其他人见庄文勋抱出来一个人,都自觉的让他去。庄文勋一路跑到医馆,紧张地看大夫诊治。一品香火大,旁边的几家也被牵连了,惊动了官府,医馆的人也被叫起来随时待命,可能有伤患,因此庄文勋才能不费劲儿地找到大夫。   “无碍,他只是惊吓过度,加上呛了浓烟才昏过去的。这几天他的嗓子不能用,给他喝一些清凉的东西,我再开一副药,过几天就好了。”   “他真的没事?”   “没事,先让他睡一会儿吧。倒是你,徒儿,帮他上药。”   “谢谢大夫。”庄文勋总算松了口气,这时才感觉到手臂的灼痛。   上了药,庄文勋陪在唐伊宁床边,就怕他醒了自己不在。庄文勋想到在一品香大堂里唐伊宁先前的焦急,和见到自己后欣慰的笑容,心里觉得跟吃了蜜似的。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庄文勋自然是一想就明白了。那就代表这人是紧张自己的吧?他心里有自己吗?应该有吧?庄文勋抚摸着唐伊宁的额头,顺着他柔软的发,笑得像个傻子。   第二天,唐伊宁很早就行了,看到趴在床边的庄文勋,他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经过昨晚,他想明白了一些事,也想通了一些事。人生苦短,何必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而烦恼?而且,最后的结果未必会是最坏的那种。其实,试一试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吧?唐伊宁不确定地想,但他想试试,即使最后被骗了,被伤害了,但至少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不寂寞,可以有人共度今生的机会。想到庄文勋得到自己回答后可能出现的呆傻表情,唐伊宁就乐了,扑哧笑了出来,惊醒了浅眠的庄文勋。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吗?我给你那吃的去。”   看着庄文勋紧张地忙碌,唐伊宁越加肯定了自己的决定。被人关心被人疼爱的感觉,其实蛮好的。不过他可没打算在医馆说,人言可畏,他以后还要做生意的,不能不在意。   回到一品香,那里基本上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旁边的两家也有部分被烧毁,好在发现的及时,并没有牵连更多人家。只是这是一起恶意的纵火案,官府派了捕快彻查此事。这件事要是被上头知道了,县令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很抱歉啊,上午把11章的内容改了,结果内容提要忘了改,所以显示的时候内容提要和10章完全一样,已经改过来了,这个是今天的份儿~ 13 13、千辛万苦成正果 ...   犯人很快就查到了,因为当晚打更的更夫正好路过,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一品香张望,起初他以为是小偷,就没管,这年头鸡鸣狗盗的事还少吗?官府想管也管不过来。那人更夫也见过,就是前今天来一品香行骗的人。捕快把唐丁抓了起来,没有怎么逼问他就自己招了。那天被李家人带走之后,他和他娘就被打了一顿,唐丁的右腿被打折了,他娘也卧病在床,唐丁心生怨恨,就买了些灯油,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到一品香外面,在大门上浇了油,放了一把火就跑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到,而他估计是被李家打怕了,见到大牢里的各种刑具就把什么都交代了。   后来官府还查到,唐丁买的那些油,根本就是别人送给他的。那人是食客楼的掌柜,因为嫉妒一品香生意比他们好,正好看到唐丁一瘸一拐地到城里买灯油,见他神色阴霾,而且要买的分量不少,又联想到唐丁和一品香的恩怨,看他钱不够,就指使小二偷偷把不够的钱给了那个卖灯油的,所以他就以十个铜板的价格买了整整一大罐子的灯油,否则一品香的火也不至于烧的这么大。   唐丁自然是罪名不轻,而且谨启国律法森严,对于杀人放火这类的事判得尤为严重。所以,唐丁最后被判杖责五十,赔偿三家人所有损失,并入狱四十年。唐丁家穷,根本不可能赔偿那么多钱,而且唐丁估计被打了之后去了半条命,官府也不可能给他请多好的大夫看,再坐几年牢就不用出来了。唐丁母亲更是哭昏在堂上。好在没有死人,不然唐丁就会被判斩立决了。而暗地里帮助他的食客楼掌柜和那个小二也都被判了一定的罚金和监禁,只是要轻很多。   最后一品香分到的钱还不够买几张桌椅的,唐伊宁只好自己掏钱重新布置一品香,而这样一来他前段时间所做的就全部白费了,说不心疼不气愤是不可能的。唐伊宁是善良,但是他也会恨。唐丁这一把火要是烧大了,指不定会死多少人,而且还可能死的是自己和家人,就这一点唐伊宁就不能原谅唐丁。可是他觉得虽然唐丁可恶,但这个判得确实太重,受了那么重的伤,唐丁估计是活不了多久的,而他一个小老百姓,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衬着唐丁母亲。唐丁母亲是个泼妇,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孩子送进大牢的唐伊宁有什么好脸色,基本上看到他一次就恨不得揍他一次。可是每次唐伊宁都是来送东西的,虽然不多,但都是她一个寡妇平日里的必用品,多了几次她就不拒绝了,就当是唐伊宁对自己的补偿,而且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但心中的恨却怎么都消除不了。   唐丁母亲目不识丁,自己认为正确的就会坚信到底,是非黑白什么的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所以唐伊宁也没有和她计较,而且唐伊宁同情她是真的。不过清河村的人却不这么认为。唐伊宁的一品香收了他们不少的菜,如果是他们自己挑着去城里卖的话,费事不说,还不一定能卖完,可是唐伊宁每次收的都很多,虽然这些都是经过村长的手的,所以大家都感激唐伊宁,对唐丁母亲的态度十分不满,村长也去劝诫了好几次,但唐丁母亲依旧不知悔改,人们和她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唐伊宁后知后觉的发现是自己惹的祸,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给唐丁母亲送东西了,只能暗地里偷偷派人送到她家去。当然这都是后话。   一品香要重新装修,自然就不得不关门歇业。这次装修唐伊宁想加入一些新的元素,如果与之前的一模一样就不能吸引人了。不过唐伊宁没敢弄得太惊世骇俗,依旧秉持着原来的风格,冷菜热菜分开卖,热菜必须点菜,先到先得,他这次主要装修的是二楼。以前二楼的包间都是分成了不同的类别的,一个房间一个特色,这确实是亮点,那些有钱人也爱来享受一番,只是唐伊宁觉得这还不够,所以他打算在二楼的楼道边开辟一个空间,请一个说书先生或者一个唱曲的小姑娘来助兴。最后采取的是说书先生,因为唱曲的小姑娘容易引起歹心人士的觊觎,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们。其他的饭馆虽然也有说书先生,但是他们讲说的故事多半都是流传下来的一些传说野史,或者是近期发生的一些琐事,而不敢涉及朝廷或者江湖,就怕落个造反的罪名,或者被人报复。不过唐伊宁不担心这些,他脑袋里的武侠电视剧不少,狗说一阵的了,等说完了估计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那时候再想新花样也不迟。当然他也没敢说关于朝廷方面的故事,毕竟这个封建社会的君主对于自己的权利还是很强势的,一旦有人有心陷害,告他个隐射朝廷之罪就冤枉大了。   这一个月一品香装修,不方便进出,因此唐伊宁他们就搬回了乡下。郝东来和三个小二也都放了假,本来唐伊宁想说他们想干嘛干嘛去,结果三个人说都愿意等一品香重新开业,毕竟这么好的东家不是好找的,而且在城里谋一份差事也不是简单的事。   回到乡下老家,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唐伊宁就去巡视他的菜地了。唐伊宁家不种稻子麦子,只种蔬菜,这是全清河村的人都知道的。而且鉴于唐伊宁要收购他们的菜,即使唐伊宁一家都不在,也没人去糟蹋他们的菜地,当然,以前那个唐丁不算,人都坐牢去了。唐丁母亲现在还卧病在床,也是有心无力的。   菜地里的才长势很好,唐伊宁很满意,这一巡视就巡视到了晚饭时间。   “哥哥!”小鱼儿被裹得像个小团子似的,在唐秀儿的搀扶下走得颤巍巍地,走近了就一下子扑到唐伊宁怀里。这里的冬季下雪,是很冷的,而秋天的时候也是阴风阵阵。溺爱小鱼儿的唐伊宁一家自然不能让他冻着了。   “哎哟!我们小鱼儿都这么重了!哥哥都快抱不动了!”   “咯咯咯~哥哥才不会抱不动!”小鱼儿可不这么想,死皮赖脸地赖在唐伊宁怀里不出来。   庄文勋不满地瞪着小鱼儿,不过后者完全不怕他,虽然他人小,但他知道只要有哥哥在,谁都奈何不了他。本来唐伊宁是打算和庄文勋表面自己心意的,可后来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一时就给忘了,而这直接就导致某人的怨念越来越重。   “你呀,长的可真快,我明明还清楚的记得你那么小小的样子,连话都不会讲,看,现在我们小鱼儿都会走路了!”唐伊宁洋洋得意,其实小鱼儿会走路是前几天才发生的事,所以走的极其不稳,而且放开了手也只能走一两步。这孩子很聪明,长得很好,说话走路都比别的孩子早,唐伊宁当然要得意了。   “咯咯咯~”   吃了晚饭,唐伊宁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唐秀儿在屋里给小鱼儿洗澡,庄文勋在刷碗。   秋天夜里凉,但唐伊宁却完全不觉得,甚至是享受这一刻的凉爽的。   这时,庄文勋擦干了手,搬了张竹椅坐到唐伊宁旁边。唐伊宁也没说什么,庄文勋偷乐。   “在想什么?”庄文勋问。   唐伊宁不答,只是看着天空发呆。其实他在想一件比较严肃的事。他来自另外一个时空,时不时地就会想起他曾经的家人,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那个时空已经死了,不知道家人是不是很伤心。而自从决定要和庄文勋试着在一起的时候,唐伊宁就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古人都是很封建的,即使这人说喜欢自己也不例外,说不定也会把自己当作怪物。可是那样的他还是自己想要的伴侣吗?唐伊宁困惑。   见唐伊宁不答,庄文勋不高兴地掰过他的头,对着自己,看到他眼中的迷茫,狭长的眉毛皱起,“你不开心?”   唐伊宁一愣,然后笑了。笑得庄文勋一愣。唐伊宁的皮相是很好的,笑起来的时候更有一种纯然的风情,只是他不自觉罢了。而乡下的地方其实也不是很重视外表的。   “我的确不是很开心。”   “是因为唐丁还是一品香?”庄文勋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两个可能。   唐伊宁摇摇头,“我在想我的家人。”   庄文勋沉默,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唐伊宁是在想念他过世的父母,会伤心也很正常,他们去世还不到一年,而唐伊宁其实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庄文勋很纠结。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神鬼之说吗?”唐伊宁突然问。   庄文勋一愣,然后点点头,“相信。我的母亲过世很早,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的我只知道以后再也没有母亲疼爱我了,所以就天天哭。父亲就说,死了的人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我们。那时的我还不知道父亲只是不想看到我天天都哭哭啼啼的才编造的谎言,就信以为真了。长大之后知道那都是大人们哄小孩子的玩笑话,可是我还是相信着。母亲对我很好,虽然现在我已经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但是我知道,她是爱我的,所以她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过得好不好,保佑我平平安安。你看,我受了那么重的伤都大难不死,被你救起来,难道不是好运吗?我想,大概是母亲不愿意我死掉才把我送到你这里的吧。”   庄文勋半开玩笑的话引得唐伊宁一声嗤笑,说:“该是说你好骗还是单纯呢?”   “那你相信吗?”   唐伊宁回过头继续看天,淡淡地说:“我啊,以前是不信的,鬼神什么的,都是封建人想象出来的,人们惧怕黑暗的生物,所以想象世界上有鬼,人们需要信仰来支撑自己,所以想象世上有神。可是后来我相信了。知道为什么吗?”   庄文勋不解,唐伊宁的说法很有趣,但他想不透为什么现在唐伊宁就信了呢?   “因为我曾经死而复生。”   一句话震得庄文勋眼前发黑。什么叫做曾经死而复生?他差点儿死过吗?为什么?一想到唐伊宁曾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经历过这么大的灾难,他的心就揪着痛。   “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经历过真正的死亡,虽然当时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又醒了过来。但死亡是一定经历过的。因为我醒来的时候,不认识身边的人了,却清楚地记得以前的亲人朋友。”   庄文勋震惊了,瞪大了眼看着唐伊宁。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借尸还魂吗?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庄文勋的感觉就很复杂。不是排斥,而是担心。京城那个地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而因为怪力乱神的事被处死的人他自然也见到过。他们死得很惨,据说被鬼怪俯身的人必须要用说烧死才能彻底除掉他身体里的鬼怪,他担心唐伊宁说的是真的,担心唐伊宁的秘密被外人发现,然后唐伊宁就会被当作鬼怪烧死。   而庄文勋的震惊看着唐伊宁的眼里就变了味,唐伊宁以为他是接受不了,心里不由得苦闷,心想原来这人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要了啊。只是现在看起来,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吧?   “呵呵,看你那副蠢样!我说笑的你也当真?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外面这么冷,进去吧。”说着就站起来收拾板凳。   但是,手却突然被人抓住,湿热的触感让唐伊宁心头颤动。   庄文勋看着唐伊宁眼里隐藏的受伤,责怪自己没有说清楚让他不高兴了,手一用力就把唐伊宁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你……你放开!秀儿还在屋里呢!”唐伊宁脸红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我才不要放!”庄文勋耍无赖,“我还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有这么传奇的经历呢!不过,以后一定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不要你离开我,去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和我不知道的人在一起。伊宁,我喜欢你,想要跟你过日子,是真心的。我以后不会娶妻,不会有孩子,而你也一样。我和你在一起不是把你当作女人看待,我知道你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被视作娇弱的女人。或许我不够体贴不够细心,而且可能以后还得你下厨来喂饱我,有时候我的脾气也不太好,不过自从发现我喜欢你之后,我已经在努力改了!伊宁,我知道和男人在一起这么惊世骇俗的事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因为我不会放弃的,除非你答应!”   ……这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呢?唐伊宁嘴角抽搐。不过,听到他说的话,唐伊宁很感动,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不在意自己是借尸还魂的,他没有把自己当作妖怪。   “我答应你。”   “哦。”庄文勋垂头丧气地应着,心想,看吧看吧,虽然一直说唐伊宁会拒绝自己,但真的等到他拒绝的时候果然还是会心痛的。嗯,不过,刚才他说什么?好像……不是拒绝?   “伊宁,你,你刚才说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唐伊宁咬牙,这人居然没听见,不过,过时不候,他可不会再说了,臊得慌!   “天!你答应了!”庄文勋一激动就抱着唐伊宁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还在他嘴上偷了个香,兴奋的忘了身在何处。所以,当唐秀儿胆怯的声音想起的时候,两人都着实吓了一跳。   “哥,庄公子,你……你们……”唐秀儿瞪大双眼,已经语塞了。    作者有话要说:樱在写最后一章了…… 其实就只还有两章,不过最后一章没完,明天一起传上来吧^^ 14 14、“丑媳”终要见公公 ...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先上传一章,晚上就完结了^^   唐伊宁惊慌地看着唐秀儿和她怀里的小鱼儿,当然小鱼儿只是好奇地看着抱在一起转圈圈的两个大人,张着手也要玩儿。   “秀儿,我……”唐伊宁不知道怎么说。   此刻他很害怕唐秀儿会看不起他,因为对他来说,唐秀儿和小鱼儿是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小鱼儿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但难保等他懂了会不嫌弃他。唐伊宁忐忑地着急,可是话到了嗓子口又咽了下去,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看唐伊宁慌了,庄文勋心疼,既然他说不出口,那就我来说吧:“秀儿,我喜欢你哥哥,我们是真心要在一起,不是玩玩儿。秀儿,你哥哥平日里待你如何你自己最清楚,而你和小鱼儿是他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不要反对我们,更不要看不起你哥哥。”   唐秀儿慌张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抱着小鱼儿躲进了房里。   看着紧锁的房门,唐伊宁的心情很沉重。即将再一次失去亲人的感觉让他呼吸困难。这时,悲伤传感轻轻的触感,是他在安慰自己。   “伊宁,不要担心,秀儿是个好姑娘,她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我想,给她些时间吧。毕竟你们是亲人,她总会想通的。”   唐伊宁想的却没有这么乐观。在现代的时候他听女性同事说过不少这方面的事,虽然他现在也不懂为什么女人会对男|男|爱那么热衷。那些故事里的人大多都会被家人所抛弃,老死不相往来,他担心他和秀儿也会变成这样。   一夜未眠,第二天天刚亮唐伊宁就起来了。庄文勋显然也没睡,紧跟着庄文勋起来。而秀儿的房间依旧紧闭着,这一晚什么动静儿都没有。   直到早饭时间,唐伊宁去敲门,秀儿才开门,只是眼神闪躲,有些不敢看唐伊宁。唐伊宁的心往下一沉,果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吗?   吃了饭,唐伊宁想出去透透气,却意外地被唐秀儿叫住。   “哥,那个,你等等,我有话要说。”唐秀儿纠结地看着唐伊宁,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唐伊宁坐下,看着她,庄文勋抱走了小鱼儿,这里就剩下他俩。   “秀儿,你不能接受我能理解,只是现在你还小,没有我的照顾你生活会很辛苦。如果实在不能认同我们,就等你嫁人之后再离开吧。”   听到这种话,唐秀儿慌了,急急地拉着唐伊宁的,深怕下一刻他就走了:“哥,不是的!我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因为昨天晚上的态度让哥哥难过了,所以自责。”看着哥哥的黑眼圈,唐秀儿心疼:“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在一起,也不明白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处,但是我支持哥哥的决定。我知道哥哥是一个有主见的人,有自己的思量。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我们生活得很苦,那时候的我一直都认为女孩子就是帮着家里干活,然后长大了嫁人,给家里带来一笔嫁妆。可是后来哥哥开始赚钱了,开始开店了,我才知道女孩子也是可以有用的,而不是赔钱的货。哥哥不但让我赚钱,还给我买新衣服,给我零花钱,以前我想都不敢想这些的,爹娘给我什么我就用什么。哥哥,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快乐。还有小鱼儿,哥哥很善良,所以即使当时我们家那么困难,也愿意收留他。昨天晚上我只是太惊讶了,所以才那样对哥哥的。对不起。”   唐伊宁震惊了,这居然是一个小女孩儿说出来的话,而且是一个古代小女孩儿。唐伊宁的心变得很柔软,轻轻抚摩着唐秀儿的头。这才是家人吧,在背后默默地支持,而不是反对,一切多是为了家人着想,而不是自私地想要从家人那里得到。   门外,庄文勋看着温馨的胸闷二人很欣慰,怀里的小鱼儿似乎也感染了这种气氛,开怀地抓着庄文勋的头发笑。      ————————————————      一个月之后,一品香重新开张,此时已经入冬,天气冷了,出门的人也少了,只是一品香的客人却没有少。   一品香不但有说书的,说的还是他们没有听过的武侠故事,而且还有滚烫的汤锅暖身子。唐伊宁经过思虑最终还是决定推出火锅。但为了安全起见,他明确地说只能四人以上的人同时来才能吃火锅,这样火大了总会有人注意到把炉子移开。而且不是他懒,如果一个人来吃,他也太懒得准备了,而且火锅的配方他没有打算外传。   能有故事听,能烤火吃热辣辣的火锅,自然吸引了不少客人。   这天,明娃子正送走了一位客人,却引来了以为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客人。这位客人大约五十多岁,身体还很健壮,头发胡子花白,穿的是上等的丝绸,拇指上还带着一个玉扳指,身后跟着四个护卫样的人。客人一进来就打量了一下一品香,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明娃子不敢怠慢,将人引到二楼。   “这位老爷您要点儿什么?老爷是第一次来吧?我们一品香有热菜和冷菜。冷菜就在您刚上楼的左手边,自己去拿就行,热菜我们一品香主要有火锅,花开富贵,凤凰朝奉,……”明娃子拿出一个本子,报了一大通菜名,殷勤地看着客人。   “火锅是什么?”   “就是您刚才上楼的时候有几位客人他们点的。今天天冷,吃火锅最好,火锅又分红锅,白锅和鸳鸯锅,红锅很辣,白锅没有辣椒,鸳鸯锅则是一半一半,老爷您想点点儿什么?”   “嗯,那就来一个鸳鸯锅吧,另外来一个你们的爆炒鸡胗,鱼跃龙门。”   “好的。”明娃子刷刷地写了几笔,然后又问:“那老爷您火锅的菜是小的给您推荐还是您自己下去拿?”   “哦?这火锅的菜不是固定的吗?”   “不是,火锅的菜有两种。第一种是自助,就是下面凉菜区旁边有很多新鲜的菜,不过都是生的,往火锅里煮一煮才能吃,这些菜随便客人拿多少,都是一个价格;另外一种是点菜,老爷您可以从这个菜单上点您喜欢的菜,我们一会儿送上来,这个就是按菜来算钱的。”虽然吧,对一个有钱人说钱钱钱的不大好,但这是原则问题,不得不说,万一这客人是个小气的呢?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有意思,你的‘菜单’给我看看。”   “是,给您。”   厨房里,唐伊宁正在准备火锅,明娃子进来就说要一个鸳鸯锅,唐伊宁手一指,明娃子就赶紧端了出去,厨房里的两个小伙子赶紧帮忙搬炉子。而自从表白之后就一直围着唐伊宁转的庄文勋也在帮忙。   所以,当庄文勋搬着炉子到那个包厢的时候,庄文勋惊悚了,而那位老爷震惊了。   “你……”   “……爹?!”   “公子!”   啪嗒!明娃子手中的菜单掉地上了。   包厢里,庄老爷气呼呼地瞪着自己越来越没出息的儿子,大冷天的却觉得热气冲天。明娃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搬炉子的小伙子早就跑去厨房报信了。所以不一会儿,唐伊宁也来了。知道是庄文勋的父亲,唐伊宁不可能不紧张。而不一会儿,怕哥哥吃亏的唐秀儿也来了,怀里还抱着小鱼儿。   “你个臭小子!这么久不回家,就是为了在这里干苦力?我们庄家还养不起你一个闲人吗?丢脸!真是给我们庄家丢脸!你个不孝子!”庄老爷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爹,谁说我是为了来这里干苦力的?我是为了追媳妇!”庄文勋不满了。   媳妇?!庄老爷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听到下人的回报说儿子终于开窍了,他兴高采烈地大老远跑到原城来开未来儿媳妇,结果被不孝子一气什么都给忘了。   “那我媳妇呢?”庄老爷不气了。   “就在这里。”   庄老爷一愣,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抱着孩子的唐秀儿身上,顿时觉得脑袋都要气炸了。好啊,不但要娶媳妇,现在连孙子都搞出来了!一气之下庄老爷一个拳头就砸到了庄文勋肩上。唐伊宁嘴角抽搐地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媳妇儿,其实他很想反驳的,不过看庄老爷气得不轻的样子,没干反驳。   庄文勋也知道外人不易在场,于是开始清场,连庄老爷的护卫都清出去了。   “你做什么?莫非我媳妇儿还见不得人了?”庄老爷一看这状况更气。   “爹,我给你介绍。”庄文勋拉过唐伊宁,搂在怀里,“这就是我媳妇儿,旁边那个是他妹妹,小的是他弟弟。”   “……”庄老爷觉得自己已经出离愤怒了。看了看四周,桌子太重,搬不动,椅子还行,于是提起椅子就砸下去。可他儿子也不是吃素的,一把就抓住了,不过庄老爷已经被气的快中风了。   “爹,您先别气,听我说。我知道您肯定很失望很愤怒,但是我媳妇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而不是您对吧?所以他是男是女,都是我自己选的,那我当然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他叫唐伊宁,家住清河村,家世清白,祖上都是种田的。这家一品香是他自己开的,我没帮忙,他是个很能干的媳妇,以后到了我们庄家说不定还能帮我打理生意呢,而且他作了一手的好菜,爹您一定会喜欢的。”   “……”庄老爷想直接一刀砍死这个孽子。   “还有啊,爹,您不用担心庄家会绝后了。”说着把小鱼儿抱过来,举到庄老爷面前,“我查过了,这个是堂哥的孩子,当初大哥已经遭难的时候,孩子被放进木盆里顺河而下,刚好被伊宁给救起来了。伊宁,不要怪我一直瞒着你,虽然他不是你弟弟了,但现在还是你侄儿嘛,对不?”庄文勋可怜兮兮地看着唐伊宁。   唐伊宁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其实他不生气,小鱼儿的身份是什么都不重要,而且他知道庄文勋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才瞒着自己的。   庄老爷愣愣地看着面前粉嫩嫩的肉团子,一时有些悲从心来。老大儿子的死对他来说其实打击不小,从小他就和老大关系好,可自己最后却连保住他孙子的力量都没有,对此庄老爷这几个月一直很愧疚。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庄老爷问:“这真是他的孩子?”   “嗯,爹您看,这个不就是您在他出生时送给他的见面礼吗?”庄文勋指着小鱼儿脖子上的长命锁给庄老爷看。   庄老爷反复看了几遍,越来越开心,总算还有一个活着的,而且,这孩子长得很好,敦实,抱着老重了!庄老爷觉得自己的老胳膊快断了。庄文勋好笑地把小鱼儿抱过去,庄老爷总算是松了口气。   “爹,您看,伊宁还是咱家的恩人呢。”   “哼,是恩人又怎样?也不用你以身相许!”庄老爷还是不满。   庄文勋也拉下了脸,说:“爹,不管您答不答应,我都认定他了。”强势的语气毫无回转的余地。   唐伊宁不愿意两父子闹得这么僵,而且还是因为自己,一个劲儿给庄文勋使眼色,不过都被无视了,唐伊宁顿时气结。   庄老爷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儿晕厥。不过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别看他儿子对外人的时候总是冷着个脸,对自己就一副痞子样,但骨子里死倔,只要是他认定的,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庄老爷不得不妥协,虽然还是不待见唐伊宁,但也不出言反对了,冷嘲热讽也是少不了的。庄文勋很不满,不愿意看到唐伊宁受委屈,唐伊宁倒觉得没什么,总归是自己拐了人家的儿子嘛。   庄老爷留了下来,每天和小鱼儿玩儿,故意冷落自家儿子和他姘|头。对小鱼儿名叫唐清平这件事他很不满,最后在庄老爷强烈的要求下,小鱼儿的名字改了回去,叫庄少谦。唐伊宁觉得无所谓,反正小鱼儿本就是庄家的人。庄文勋那是巴不得,以后庄家又厚了,那老爹就不会在后代这件事上纠缠不休。   只是,庄文勋还是低估了他老爹。    15 15、拖家带口上京城(完结章) ...   庄文勋郁闷地坐在最里面,看着旁边得意洋洋的老爹,和眼前一大群花枝招展的所谓名门淑媛。没想到,庄老爷居然会安排一群女人来给庄文勋相亲,唐伊宁当时就黑了脸,蹲在厨房里不出来了,让庄文勋自己去解决。庄文勋的脸上都能结出冰来了。   “爹~~~”语气是绝对的咬牙切齿。   庄老爷自古喝茶逗小鱼儿,不理不孝子。   “您要是不把这些人弄走,我就把您的糗事写在布告上贴遍整个谨启国,让每个人都知道!”   “哼,贴吧贴吧,我才不怕。”   威胁不成,劝慰更不行,庄文勋挫败,只得一个个地应付,一个个地打发。等到日落西山,他觉得自己都快脱力了,可唐伊宁居然都没来看他。顿时,庄文勋委屈了。   一品香打烊,唐伊宁终于出现了,不过他手里拿着一个算盘。   噼里啪啦,庄文勋和庄老爷的心也跟着算盘珠子一抖一抖的。   “庄老爷,当初救了庄公子的时候,庄公子身无分文,当然现在也基本上是个穷光蛋,他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我的钱。而且我是救了他一命对吧?我呢也不贪,就给你们算一千两黄金吧,我想庄公子值这个价吧?还有后来他在我家里吃家里住,还有我给他买衣服的钱,加在一起算十两不为过吧?另外呢,您老来了这里这么久了,吃住都没有给过一分钱,而且每天还霸占着这个包厢妨碍一品香做生意,我收您五十两合理吧?今天您请来的这群莺莺燕燕的一身脂粉气,坏了我的凉菜,客人投诉说难吃,损了我一天的生意,再收您二十两能理解吧?还有小鱼儿,虽然我把他当弟弟看,不过您老要把人带走了,我也没有理由和您争,而且小鱼儿用的绝对比庄公子的多,我收和他一样的费用吧。所以,加起来一共是,两千两黄金零九十两。对不起,小店生意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赶紧带着您的人走吧,不过走之前请把钱付清。”   “……”这是更加委屈的庄文勋。   “……”这是完全呆滞的唐秀儿。   “……”这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鱼儿。   “……”这是怒火攻心的庄老爷。   啪!唐伊宁把算盘仍在桌上,拍拍手,伸到庄老爷面前,意思很明显。   庄老爷气得一抖一抖的,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唐伊宁。   “如果您拿不出这些钱呢,就把庄文勋抵押给我吧,我吃亏点儿没什么,毕竟您是老人嘛。虽然不能让他像在庄家一样享清福,但绝对不会让他饿着冻着,小鱼儿我也可以接手。而且,庄文勋已经是我的人了,已经打上了我的标签,我想他要嫁要娶都是不成的了。”   最后一句话震得在场的人耳朵嗡鸣,庄文勋更是黑线。   什么叫做你的人?你对他做了什么?庄老爷喷火的眼神如是问。   唐伊宁龇牙:“没什么,只是男人间能做的该做的都做过了,他是我唐家的人了。就这么简单。”   “……”   “呀!爹!”庄文勋赶紧接住倒下的庄老爷。   “啊呀!庄老爷晕倒了!文子!文子!快请大夫!”唐秀儿立马下楼叫文子。   庄老爷醒来之后带着小鱼儿走了,没有管庄文勋,只是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唐伊宁一眼,然后没好气地对庄文勋说了一句话,“老子以后再也不管你了,是死是活都不要通知我!”   唐伊宁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其实庄老爷也就是一个老小孩儿,不能接受他们很正常,但他不能忍受庄老爷当着自己的面给庄文勋找对象。他承认那天把庄老爷气昏过去是自己过分了,但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才能打消庄老爷的念头。这个办法很极端,但很有效。   庄老爷走的时候,小鱼儿也被带走了,一品香顿时清静了不少。   唐秀儿每天都无所事事,守着凉菜区,客人来了就开个单子,没有客人就坐着发呆。厨房里的唐伊宁也很郁闷,心里总觉得愧疚,是对庄老爷的。老爷子想要抱孙子,想要儿子过正常人的生活都没有错,但是既然想好了,那他就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不会让庄文勋因为这个离开自己。   唐伊宁不开心,庄文勋也不好过。他知道自己的爹是什么脾气,那会儿多半也是想要气自己和唐伊宁的,只是没想到唐伊宁这么强悍,没有的事也让他说成有的,硬是气得庄老爷晕过去。但他不怪唐伊宁,相反,他很高兴,起码唐伊宁是在乎自己的,不想和自己分开。至于老爹,哼,别以为他不知道当时庄老爷是在做戏装晕,只有唐伊宁和唐秀儿这样好骗的人才看不出来。   “咝~”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唐伊宁是不觉得怎么痛,可却心疼坏了庄文勋。   “怎么不小心些?走,我给你包扎去。”说着也不顾唐伊宁的反对拉着他进房。   唐伊宁静静地让庄文勋包扎,看着前方发呆。包扎好了,庄文勋一看他的样子就叹气。   “你别自责了,那天其实老爹是装晕的,以前为了我的亲事连装病都做过,就差装死了。而且你不用担心,他才五十一岁,没病没痛,硬朗着呢。”   “可是,他不接受我们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你和我到京城去吧,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总有一天他看习惯了,就接受了。”   “我去京城了,那一品香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三叔吗?不如这样吧,我们到京城去开一个一品香,这里的就当作是分店,到时候京城那个作为总店,三叔在这里做镇,当个管事,只要每个月上交利润和账本就行了,这样你三叔赚的钱也比现在多,你三婶也可以来城里住了。我们把秀儿也带去,京城的人总也比原城的好,到时后他选择夫婿的面也广。”   唐伊宁是没有心思去扩大一品香的,不过,如果是为了和庄文勋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唐伊宁有些心动,但这个决定也不是一下子就下得了的,于是他说要考虑考虑。庄文勋也不急,反正最后这人是会跟他走的,他笃定。   果然,三天后唐伊宁就开始着手让三叔接手一品香的事了。三叔跟着唐伊宁这么些日子,不明白的也明白了,而且还有一个出色的掌柜帮衬着,他也有信心。于是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唐秀儿听说要去京城,很是兴奋了一阵。其实唐伊宁要办的事很简单,即使交代几句话,然后收拾收拾包袱就行了,又专门找了一天去和秦世忠等进城后结交的人拜别,五日之后,三人就坐着马车走了。   原城距离京城不算太远也不太近,坐马车的话要走半个多月。半个多月后,谨启国早早地开始下雪了。这是唐伊宁来到这里后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以前生活在重庆,十年也难得见到一次大雪,很是不习惯,每天都窝在马车里不出来,即使出来了也是裹得厚厚的,和小鱼儿有得一拼。   到达京城后,庄文勋本来想住到庄家的,但考虑到唐伊宁的心情和自家老爹的态度,就去了自己的一座别院。别院离庄家大宅其实不远,拐一条街就到了。路上唐伊宁受了风寒,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药一直没断,却不见好,所以庄文勋第一件事就是去请大夫看病。唐秀儿倒还好些,没有病着,到了别院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不太习惯有人伺候,但过了几天就和丫头们打成了一片。   唐伊宁病好后,才去看的庄老爷。对此庄老爷很是不满。其实他们到达京城的第一天庄老爷就知道了,也知道唐伊宁生病的事,但是老人家嘛,总是希望晚辈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所以见了唐伊宁就将自己的不满表现的十分明显。唐伊宁也不介意,他病着的时候不舒服,也不想说话,那时候来看庄老爷反倒是对老人家的不敬。   小鱼儿见到哥哥,一个劲儿地要他抱,庄老爷不干,小鱼儿就哭,于是庄老爷无奈,瞪着唐伊宁把孩子给他。   “哥哥~哥哥~”   庄老爷看着撒娇的小孩儿心里五味杂陈。走的那天小鱼儿是睡着的,没有闹,可一觉醒来就要找哥哥姐姐,哭着就不停,庄老爷是好哄歹哄都不管用,后来就没办法了,让护卫们想办法,结果一群人好一顿手忙脚乱才安抚了小祖宗。到了京城之后,小鱼儿想起哥哥姐姐的时候就车开嗓子哭,又得一番哄,庄老爷觉得这两个多月自己就老了十岁。现在好了,小鱼儿心心念念的人总算来了,虽然心里别扭,但庄老爷着实是松了口气。   庄文勋看着老爹的神色,心里暗笑,不过面上不动声色。   小小的孩子还不懂得太多,只知道好久都没有见到哥哥了,抱着哥哥就不撒手,一个劲儿地蹭,蹭着蹭着就把庄文勋蹭出火来了,他还没蹭过呢!不得不说明,这俩人虽然互通心意了,但至今为止还停留在单|纯的搂搂抱抱阶段。不是庄文勋不想,而是怕唐伊宁心里建设没做好,到时候半路喊停,痛苦的还是他自己。   庄文勋夺过孩子,笑|眯|眯地说:“小鱼儿有没有想堂叔啊?”   小鱼儿眨眨眼,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堂叔是哪个,于是不甩庄文勋,要扑到唐伊宁那里。庄文勋黑脸,就是不放手,于是小鱼儿哭。   “你这人怎么欺负一个孩子呢?来,乖哦,哥哥抱,咱不理他啊。”   庄文勋委屈了,他被唐伊宁挤兑了。   庄老爷看着自家儿子的德性,青筋蹦跳,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算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爹,这次我带伊宁来,就不打算走了,我们的打算在京城开一个一品香的总店。”   庄老爷睨着庄文勋,不说话。   “爹,您都一把年纪了,还别扭什么啊?”庄文勋无语。   “你……臭小子,谁别扭了?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爹,是您自己为老不尊在先。”   “我……早知道你就是用来气我的,你出生的时候我就掐死你了!”   “可惜当时您没有早知道。”   “你……你……”   “爹,顺顺气,一会儿又晕了可不怪我。”说着还递上一杯茶。   庄老爷觉得这次他是真的要晕了。有了媳妇忘了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唐伊宁和唐秀儿在一旁看两爷子斗看得津津有味。唐伊宁明白了,不是父子俩不和,而是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吵吧吵吧的,感情更好。   不管庄老爷是如何的不顺心,这一品香总算是找到了落根点。店子是现成的,以前庄家的一家饭馆,不过生意不怎么好,基本上已经被庄家放弃了,地段一般般,但唐伊宁就喜欢这样的。京城很大,一品香距离他们住的别院很远。每天唐伊宁都是坐着马车去的,走路的话,一是懒得走,二是确实距离太远,走路太慢。他唐伊宁也总算是过了一把在家有人伺候出门有车代步的生活!   一品香的开业弄得很隆重,其实唐伊宁的意思是不必要这样的,但庄文勋想的不一样,他最终还是要继承庄家的家业的,然后帮小鱼儿看管到他长大,有能力了为止,而他不想自家老爹总认为唐伊宁是个吃软饭的,把一品香做大了,也即使给了唐伊宁一份殷实的家底,让他有底气,不被老爹欺负了去。而且他和唐伊宁在一起的日子久了,难免外人会看出来,他不想唐伊宁被人戳着脊梁骂他是兔儿爷。   令唐伊宁意外的是,一品香开业的时候庄老爷也去了。虽然他脸色还是很臭,不过唐伊宁看得出来,老爷子其实对唐伊宁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看来果然如庄文勋说的那样,庄老爷就是别扭。   起初一品香在偌大的京城里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轰动,但是随着一品香开业的时间越长,来的客人越多,知道它独特之处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一品香的名声渐渐打了出去。   很快就接近年关,唐伊宁和唐秀儿母亲的一周年祭日也到了,父亲的祭日两人倒是仍在清河村,虽然将来唐伊宁和唐秀儿就定居京城了,但每年的祭日和清明还是要回去的。兄妹俩收拾收拾回了一趟清河村,当然庄文勋也跟了去,顺便给唐喜夫妻带了些新年礼物,到一品香转了转,唐伊宁还特意拜访了秦世忠,毕竟一品香有他一份功劳在。逗留了祭日,三人就回了京城。第一次在京城过年,还有花灯看,唐秀儿是很兴奋的。唐伊宁也很高兴,一品香算是正式起步了,以后会怎样虽然还不知道,但他相信只会越来越好,他的后台可是庄家呢。而这一个年过的最开心的,恐怕要属庄文勋了,因为某人终于得偿所愿,在大年三十那天守岁之后抱的媳妇儿归。他们还是住在别院,没有回庄家大宅。虽然庄老爷隐晦地表示过几次,但都被庄文勋拒绝了。开玩笑,他可不想和唐伊宁亲热的时候老爹突然冒出来扫兴!而且反正两家人离得不远。   日子久了,庄老爷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管那么多做什么?还讨人嫌。于是每天在家里抱着小鱼儿不撒手,时不时地去骚扰一下隔壁街的两口子,或者去一品香坐坐,那里的饭菜可真是可口啊,他现在是恨不得每天都去,不过大冷天的,也不允许。但这次他那不孝子总算是懂得孝敬老人了,每天差人给他送饭来,还是唐伊宁亲手做的,老爷子满意了。   现在唐伊宁可是一个甩手掌柜,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呆着,无聊了要么就去一品香看看,要么就到京城各处逛逛,当然身边随时带着一张庄氏狗皮膏药。这日子可真是清闲啊。当然风波也是有的,一品香一天天地壮大难免有些人看不过去,可是庄文勋是谁?你那可是京城老字号庄氏玉器行的公子,人脉广到上至皇亲国戚,下至乞丐农民,要扳倒他其实那么容易的?因此来找茬的大多是自讨苦吃。而庄文勋和唐伊宁的关系也一直没有曝光,不是人家不细心,而是这时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太稀少,大家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而且两人平日里还算自觉,没有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别院的人都是庄文勋信得过的,也没人敢出去乱说。   唐伊宁觉得,这就是过日子,平平淡淡,顺顺当当,有家人相伴,有爱人相依,虽然没有孩子,但好歹还有一个可爱的小鱼儿,而几年后唐秀儿也嫁人了,别院里就剩下唐伊宁和庄文勋两位主人。唐秀儿嫁的是一品香请来的掌柜,一个考了三次都不第的书生,为人却不迂腐,还算得上正直,主要是对唐秀儿死心塌地,唐伊宁很满意。所以唐秀儿并没有离开他们。   “伊宁,你在看什么?”庄文勋从后面抱住趴在窗户上看着池塘的唐伊宁,亲昵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唐伊宁微恼,这家伙在家里是越来越放肆了,而自己还拿他无可奈何。只是唐伊宁趁庄文勋不注意的时候把脖子上的吊坠藏进了衣服里。他已经想起来了,这个吊坠和当初在四面山见到的牙牙的那个一模一样。他知道这个时代并不存在于中国历史洪流中,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吊坠会到牙牙手里,只能说这是缘分。   “看这池塘里的青蛙。你看,那只像不像你?”   “……伊宁,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直青蛙么?”庄文勋无比委屈。   “呵呵~对呀!啊,我给你讲一个青蛙王子的故事吧!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他们的王子啊长得很英俊,女孩子都喜欢他,可是有一天……”   故事还在继续,至于其中的滋味,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满足,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 文章就这样完了,不过相信我,故事还在继续…… 唉,这段时间真是悲催啊,虽然文完结了,不过我的苦日子还没到头…… 其实写这篇文是因为我近段时间看了很多种田文,所以心痒了,然后就写了。故事很简单,也很短,而且我要讲的就是一个人平凡地过日子的事,所以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大气辉煌,没有宫廷侯爵,没有恩怨情仇(小鱼儿他家的事儿不算……吧?),结尾也很简单,俩猪在一起了,配角秀儿也圆满了,至于小鱼儿,其实我个人很喜欢小孩子,虽然文里对小鱼儿的描述不多,但是他出场的机会还是蛮多滴,如果有时间,我还真想写一个小鱼儿的番外,只是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写。 这个算是后记吧?嘛,反正我就是不擅长文案后记什么的。 最后呢,谢谢所有看文的亲们的支持和喜爱~虽然接下来的一年或者两年里我都会很不自由,工作之后也不见得有多少自己的时间,但写文是我的爱好,我不会放弃滴,亲们敬请期待我的新文吧!哈哈哈哈~~~~~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百度搜索:最爱小说网】